她着急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哭出来。
可江文清依旧怒不可遏,他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她把这信给我,是为了坐实自己是主谋?”
公叔庭月先前确实主动找到江文清,说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江家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林墨婉做的,只需要给她送过去一封信。
江文清对她何其了解啊,冲她曾经处理掉那么多他的外室这件事来讲,江文清心里其实就没有完全相信她。
但是同时也知道,林墨婉是肯定有问题的,所以他也没拒绝这个提议,只是要求,这信得他找人送。
他不相信公叔庭月不会陷害林墨婉,就像他不信林墨婉是清白的这件事情一样,可虽然信是他随手找的路边的一个小乞丐送的,但也确实没看里面是什么内容。
“……”公叔庭月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原本是说好了的合作的林墨婉到底为什么突然反水?
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只要林墨婉将药拿来,她就能扳回一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林墨婉会反水?
公叔庭月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极力为自己狡辩:“不是!难道这件事情就不能是她栽赃陷害我吗?你就宁愿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信她!她是……”江文清涨红了脸,脑热之下,差点将那本应该是这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讲出来。
而公叔庭月倒是不完全傻,见他停顿的莫名其妙,也知道他该是有所隐瞒,她皱眉,一脸疑惑又不可置信,穷追不舍的问道:“她是什么?”
江文清愣愣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没敢再说话,可公叔庭月却像是瞬间抓住发泄口,开始不依不饶。
“你说话!”她咬着牙,迫切的想要江文清给一个答案,江文清却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的别开了脸。
公叔庭月见他如此,就像是瞬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她震惊,愤怒,不可置信,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一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只是颤抖着声音道:“江文清,她和你女儿差不多大啊!这你都能下得了手?你不怕遭天谴啊?!”
听着她愤怒至极的控诉,江文清也瞬间恼怒,一把将她推开,“天谴?要遭天谴也是你先!你可比我恶毒多了!你真是越来越口不择言了!我和林墨婉清清白白,和谁我都绝对不会和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公叔庭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没再反驳,脑子里却琢磨着江文清的话,什么叫和谁都绝对不可能和林墨婉?
她不懂,虽然她确实不喜欢林墨婉,但平心而论,林墨婉要长相有长相,要才情有才情,除了家室差了点,没有哪个地方是入不了江文清的眼的。
她可太了解江文清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样了,除非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们建立这种关系,而这种东西,一定是无论怎么做,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跨越的。
而在公叔庭月的认知里,能够阻挡住这些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血缘。
想起先前他极力反对江有席和林墨婉的事,以及他每次看林墨婉时,那种莫名有些愧疚的眼神。
一开始,公叔庭月还没怎么在意,只当江文清脑子不清醒,偶尔泛滥的可笑的同情心,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如此了。
她看着江文清,眼神是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锐利和认真,她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她上前,“林墨婉是谁?她到底是谁!!”
她再也不想受这种让人抓狂的蒙蔽了,被人拽在手心里玩弄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不管是林墨婉也好,含烟也好,一个都不要想逃过她的手掌心!
可面对公叔庭月的质问,江文清只是别开眼,头痛的闭上眼,仰头长叹一口气:“你想太多了。”
说罢,不等公叔庭月说话,书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两个婆子从门外进来,公叔庭月看看她们,又看看江文清,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想关我?”她怒极反笑,双眼含泪,“你我二十几年的夫妻啊你宁可相信那贱人的挑拨离间时送来的一封信你都不愿意相信我?你真是个混蛋!”
江文清看着她,皱着眉回以同样的语气和神态,加上一句:“你真是个泼妇,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早知你是如此的,我当初也不该娶你!”
公叔庭月没再说话,只是满眼不可置信又委屈的看着他,她不明白,明明只差一点,她就能够一举得胜,为什么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人不愿意相信自己?
江文清抬手,示意婆子们将她拖下去,婆子们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就在她们即将碰到公叔庭月的时候,公叔庭月一声怒斥:“滚开!我自己会走。”
两个婆子被吓了一跳,纷纷躲到一旁不敢出声,公叔庭月回头,红着眼瞪着江文清,伤心欲绝:“你不愿意娶我?江文清你还真以为你能有今天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只你自己拼来的吗?你就是个废物!”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江文清敏感的内心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公叔庭月被扇的脚步踉跄,差点一头栽下去。
口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她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江文清,眼神决绝,却是什么也没说,果断的转头离开。
公叔庭月走后,江文清像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刚才扇过公叔庭月的手,他颤抖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紫藤苑。
林墨婉抱着三花,悠闲的哼着歌,唯一可惜的是,看不见他们吵架的样子了。
玉枝推门进来,将手中的点心和茶水放在桌上,心情颇好的精致摆盘。
此时,外头有人敲响了门,她抬头,玉枝欢快的起身开门,同门外的人交涉了片刻,打开门,几个小丫头就将东西一一放进了屋内,又恭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