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干妈感冒了，亲亲会传染。”零陆果断找借口推脱。
“：哦。”苗苗好奇地问，“苗苗亲干妈也会传染吗？”
“：当然呐，来，干妈带你去睡觉。”零陆牵着苗苗的小手回到房间。
“：干爹。”苗苗不忘喊上身后的顾知也。
“：嗯。”顾知也抑制着受伤的心情答道。
零陆看着熟睡的苗苗，有些自责。苗苗是个性格敏感的小孩，很会察言观色，刚来半天，她已经问过两次吵架的事情。
她不能让她在接下来的三四天都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
思忖片时后，零陆起身走向洗浴室。
顾知也从刚才就一直呆在里面没出来，零陆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中，苗苗看见他又会喊他过去。
待在里头等苗苗睡着了再出去是最好的做法。
正巧他听着外面没声了。
开门的瞬间，四目相对。
零陆准备敲门的手还举在半空没来得及放下去。她看他一眼后率先朝书房走去。
顾知也紧随其后，心里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让他在苗苗住在这里的期间出去住。
“：我。”零陆鼓起勇气吐出一个字之后又缄默不语。
她这个要求说起来倒是很不要脸，明明她自己住的都是顾知也的房子，现在却想把房主赶出去住，这合理吗？
她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呢？是放在合法的妻子的位置上还是知道对方肯定会答应她的要求这种假设下？
要这样说，她不是又欠对方人情了吗？
零陆两番思索后转身离开。
顾知也凝望着她纠结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起来，“我今天凌晨的飞机，去出差，一周后回来。”
零陆开门的动作一顿，眼眶中开始积蓄泪水，而后打开房门径直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她知道对方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和为难。
等疯狂的情绪退却后再细想，其实顾知也早就和她讲过——她受到的很多无端的攻击是因为和他结婚。
当时是她自己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因为这件事情和他分开。
简建明生日那天，零陆对着顾知也发泄的那通话，说什么他带给她的痛苦远远大于她从他那里获得的幸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不想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而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的一种卑劣的做法呢。
零陆擦掉眼眶中的眼泪，内心生出愧疚的同时对顾知也的厌恶并没减少，这种撕裂的感觉拉扯着她，让她的内心疲惫不堪。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前庭那辆车。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上车；离开，内心的滋味不好说。
顾知也透过车窗和黑漆漆的夜空看向房间那面落地窗；她应该就站在那。
第二天，苗苗一大早就追问顾知也的去向，零陆用出差的说法糊弄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零陆带着苗苗每天都去医院看望林妈和林蔚，去老宅看顾老爷子，还带她去逛商场买衣服和礼物，带她去她很想去的游乐园。
顾知也如他所说的；没有回来，也没有出现。
出院日，林妈上午办完出院手续，下午就会离开海城回广城。顾老爷子得知此事，特意请林妈和林蔚来老宅吃饭，零陆和苗苗自然也一同前往。
所有人都已经落座，菜也已经上齐，顾老爷子迟迟不动筷，只是和林妈闲聊着。
聊天途中，他冷不丁地问零陆，“陆陆，知也说他什么时候到啊？”
他这句话问得零陆一脑袋雾水，顾知也不是说出去一周吗？最少还有三天才回来啊。
顾老爷子瞧她答不上来，用生气的口吻说，“自己丈夫出去出差几时回都不知道？”
零陆听着这略带埋怨的话语，低声回答，“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老爷子知道两个人正在闹别扭，也不是有意刁难零陆，就是心里烦闷。
他原本是觉得有苗苗在的情况下，两人应该能够快速和好，结果顾知也这个不争气的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获得零陆的原谅不说还跑去出什么差，要不是他打电话过去训一顿，人近几天都不打算回来。
这个零陆，也是个冷冰冰的性格，你不找我，我就绝对不找你，这样下去，两人什么时候能够和好？
她们两人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有他这个老头子一想到这两人迟迟不和好最后以离婚收场他就愁得夜不能寐，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刚刚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原本不是冲着零陆去的，这样一说出口，反倒是有怪她的嫌疑在了。
零陆来到茶室，果断拨通顾知也的电话，“你什么时候回？”这句话带了不少怨气。
这人自己说出去一周，结果一声不吭中途跑回来让她挨训？凭什么？
“：马上到。”顾知也看到来电显示时心中大喜，听到气冲冲的语气时当即反应过来是老头说了什么零陆才给她打电话，随即反问，“他说你了？”
零陆挂断电话，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来袭。
她不相信顾老爷子没看到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他好外孙和别的女人的绯闻。他从来没在她跟前提过一嘴权当他的好外孙出轨这件事情不存在一般。
却因为她不知道顾知也什么时候回而在桌上当着林妈和林蔚的面对她发难？
零陆如鲠在喉，内心暗暗点自己：零陆，你也太好笑了，你不知道他们才是一家人吗？
林妈看着零陆离开的背影，找个借口寻了过来。
“：六姑娘。”她亲切地唤她。
“：林妈。”零陆尽力用轻快的语气喊道。
“：诶。”林妈虚掩上茶室的门，在她身边坐下，“这几天也没找到机会单独问你。”
“：你告诉妈，你还想和顾总过吗？”
零陆紧抿的嘴巴一瘪，眉眼紧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全化作泪水流出来。
林妈红了眼眶，心疼又温柔地说，“我来的那天，在饭桌上就发现你和顾总之间很怪，没有交流。”
“：我原先觉得，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你们兴许就是一时置气，过不了两个小时就好了。你又一直和我说，这顾家的外公，顾总对你有多好多好。”
“：刚刚，他那样说你，我是听不得的。你对他提的问题又答不上来，可见你和顾总两人这几天一直没过问对方的情况。”
“：你告诉妈，你还想不想和他过？你不想和他过咱们就离婚，和我们去广城，咱们一大家子一起过。”
“：这几天的医药费我让姑娘打听了，妈会全部付清不欠他这个情。”
“：家世好；有钱；你过得不开心有什么用。”林妈拍着零陆的手背自豪地说，“我们陆陆自己就是个有能力的姑娘，不管有没有顾家你都能过得很好。”
零陆的眼泪掉得根本停不下来。
林妈看得也心里难受得紧，跟着掉眼泪，“不哭了。”
顾知也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交谈和压抑的抽泣声，脸上是痛楚投下的阴翳。
餐厅，林蔚默不作声。
顾老爷子被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责怪弄得心烦意乱。他不断看向门口，迟迟不见零陆进来，烦乱更甚。
原本张着嘴巴一直在叽里呱啦的苗苗也不说话了。
氛围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顾知也轻推开茶室的门。
林妈立马低头起身离开，“你们聊。”
零陆背过身去用手背胡乱楷去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