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陆直接一个白眼，“停止吧。”
“：我们的关系还是保持在一般及一般以下比较好。免得挨着你之后衣服上的油拧下来够三百头猪吃十年。”
他笑着摇摇头，“你小心哪天被你那张嘴毒死。”
“：拜拜。”零陆朝他挥挥手，漫无目的地沿着脚下那条街道疲惫地行走着。
冰凉的风刮在脸上，让她昏沉了一段时间的脑袋逐渐清醒，胸腔处那股一直被重物压得喘不上气的感觉也减缓了许多。
零陆来到刚开门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走到附近一个小公园的其中一张石凳上坐下。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晨练的各个年龄段的人、遛狗的宠物主人、刚买完菜的男女遇到熟人后停下来寒暄几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还有穿着围兜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小朋友……
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充满活力，看起来都如此幸福，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般的零陆感到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她任由思绪在这块美好的地方自由遨游，眼神逐渐呆滞，眼前的景物全部开始变得模糊。
这种感觉让零陆觉得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时间停滞的空间。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了，悲伤停滞了；开心也停滞了；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喜欢这种感觉。
零陆不知道她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广场上的人逐渐变少，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
好像除了她之外的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该干什么。她好像处在一种对自身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的迷茫的状态中。
手机的来电驱散了零陆的愁绪。
她听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平静地回答，“好的，我马上过来。”
零陆乘坐出租车来到海天，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踏足这个地方，今年却是数不清来了几次了。
她一直戴着口罩，不打算摘下，这样便不会有人认得她。
零陆行至一楼的一家钢笔专柜店，柜姐听说她要来正在门口等她。
“：岑女士吗？”柜姐看着戴着口罩的客人，不确定地问。
“：是的。”零陆快速摘下口罩让对方确认了之后又立马戴上，“不好意思，我最近感冒，口罩我就不摘了。”
“：好的。”柜姐打算把人引到招待室，察觉到她的意图之后的零陆笑着说，“麻烦你直接把东西给我吧，我有点赶时间。”
“：好的。”顾客都这样要求了柜姐自然顺着对方的意愿来。
她把早就包装好的礼品袋递给零陆，“欢迎您下次再来。”
“：再见。”零陆接过东西，出了商场后就又变得毫无头绪。她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房子里，但是又没有去处。
她像一具幽灵一样在街道上行走着，没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反正过几个小时，她还是要回青云山居。
想到这一点，零陆本就疲惫的那具身体像是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
“：先生，那个女人的身形看着像是太太。”司机远远就瞟到了零陆的背影。
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的顾知也只一个抬头的功夫就把视线锁定在不远处看起来垂头丧气的零陆的身上。
“：先生，要停车吗？”司机问。
“：不用。”顾知也收回视线。
司机紧抿着嘴快速瞥了眼后视镜，从他的角度看起来便是顾知也一直在看着手中的平板，听到太太这两个字也没什么反应，和以前相差甚远。
这两人应该是正在闹离婚吧，他这样想着。
零陆就像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已经驶出一段距离的熟悉的车牌号就像一根刺，扎坏了她的泪腺，让她的眼泪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临近中午，她来到一家餐厅。
零陆清楚的记得，一周前，她把这家餐厅的照片发给顾知也并留言询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当然，他没回复。
她点开菜单，把想吃的菜全都点了一遍。
“：零陆。”叶冉摘下墨镜，欣喜地喊道。这一声把周围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还不等零陆邀请她便自顾自的在零陆的对面坐下，十分宝贝的把手上的包放在凳子上。
零陆：……
“：我们有熟到可以一起吃饭吗？”
“：瞧你说的，我们大学就认识，上次也一起吃了饭，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吧。”叶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开始自拍。
零陆什么话都不说，用那双无情无绪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叶冉被她看得不自在。
“：好吧，我和陆少舟分手了。”她把高脚杯往桌子上一放。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零陆拿起高温消毒过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他就是个抠门男。”叶冉抱怨道，“和我在一起睡了我那么长的时间就给我买了两个包，分手的时候连分手费都没有一毛。”
“：工作能力不行其它方面也不行。我现在穷得叮当响，你让我蹭顿饭呗。”
“：用公筷。”零陆变相答应下来。
“：没问题。”叶冉开始八卦，“顾总和高语垚的新闻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吧。”零陆拿起手边的筷子。
“：这么说你和顾总要分开了？”还不等零陆回答叶冉惊诈道，“哎呀，你快点把顾总的喜好什么的都告诉我。”
零陆疑惑地看向她。
“：你傻呀，她们还没对外宣布就说明我还有机会。等我把顾总拿下后，他每给我一笔零花钱我就分两成给你，作为你给我的介绍费。”
“：顾总钱多，两成也绝对够你过上奢华的生活。”叶冉理直气壮地讲，“要是让高语垚抢占先机的话，我们一毛钱都拿不到。”
零陆听得目瞪口呆。这个脑回路，也是蛮奇葩的。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叶冉伸出筷子夹菜。
“：用公筷。”零陆提醒道。
叶冉立即换了一双筷子，“你说像陆少舟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男人都花心得不得了，女朋友两个月一换，这些有钱人只会玩得更花。”
零陆沉默地听着。
“：作为交换，我告诉一些陆少舟的秘密。”她快速扫了眼周围，减小音量说道。
“：陆少舟说他有把柄在一个陌生人手上，对方要他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叶冉补充道，“这是他喝多了之后说的。”
零陆动作一顿，开始思考。
把柄？什么把柄？他当年不是因为招妓的事情被对方告强奸从而丢掉了国外知名律所的工作吗？
难道对方拍了视频？还是有相关的检测证据？但是那个人已经撤销诉讼并且去世了，这些东西对他还存有威胁吗？
零陆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偷偷查看了他的手机。”叶冉沾沾自喜地讲，“他还真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也没多防着我。”
零陆：……
她还能说什么，也只能专注地听着喽。
“：我看到有人给他发了一段他撞人逃逸的视频。”叶冉继续紧张地说道。
“：我偷偷拍下来了，视频我可以给你，作为交换你把顾总的喜好告诉我。”她得意的朝着零陆挑眉。
“：你知不知道陆少舟是个什么样的人？”零陆反问道。她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手中握有关键视频的样子。
“：什么人？”叶冉的嘴巴一直嚼嚼嚼，吃相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你说我要是把你有他撞人逃逸的视频这件事情泄露给他，你猜他会不会开车撞死你？”零陆轻描淡写地讲，配上她那个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任何情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