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林渊强行开启后,屋内囤积的雨水瞬间流向了屋外。
林渊放眼入内,整个居室被雨水冲刷得狼藉不堪。
大量家具泡了水。
水面上漂浮着许多杂物,有塑料脸盆,拖鞋,包装袋,甚至还有一副假牙。
“是警探同志进来了吗?”
卧室里传来老伯满怀希望的声音。
林渊弯腰捡起漂浮在水面上的假牙,拿在手中甩干,随后朝着卧室回话,“老伯,我这过来救你们。”
林渊趟着水,好似一艘吨位极大的货轮,在水面上游刃有余地前行着。
进入卧室,他看见了两名老者互相依偎在一张木板床上,瑟瑟发抖。
老伯也瞧见了林渊,他明显是愣了一下,反而更害怕了,“你...你真的是警探同志?”
林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光着上半身吓到了老者。
他连忙解释,“老伯,你别害怕,我是嫌雨衣不合身所以没穿。”
但老伯显然不信,他怎么看林渊怎么像是趁着暴雨入室打劫的匪徒。
“你别过来啊!我已经报了警了,很快警探同志就会上门来救险,我劝你打消趁火打劫的念头,赶快离开!”
林渊无语扶额,他想出示警探证,摸了摸裤兜却什么都没摸着。
他想起来了,就是因为担心被暴雨淋湿,他特意将警探证留在了警车上。
就在此时,王安全带着大部队赶到了。
老伯仿佛看见了救兵,当面毫不留情地指着林渊的鼻子大叫道,“警探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年轻人太不讲武德了,趁着暴雨来我家打劫,你们快将他抓起来!”
王安全尴尬地解释道,“老伯你误会了,他是我们的同事,他是来搭救你的。”
“真的?”
众人齐刷刷点头,“真的。”
“呀呀呀,我这是冤枉好同志了。”老伯从坐姿换成了跪姿,跪在床板上向林渊认错。
林渊大跨步上前扶起了老伯,同时将假牙交还到他手中,“没事的老伯,我已经习惯了。”
老伯给老伴安上假牙,拉着老伴连连道谢。
“这间屋子不能待了,得到消防过来排水疏导,在此之前得转移走。”王安全环视一圈后说道,“老伯,你和你老伴去我们警车上待着吧,等排水系统恢复后,再送你们回来。”
老伯乐意至极,但他忌惮地看了看屋内的积水。
他老寒腿了,受不了被雨水浸泡,更何况此时可是冬季,雨水的凉感在一年之中最甚。
林渊不废话,直接一手一个将老伯和他老伴从床上抱起,吓得老伯和他老伴尖叫连连。
孙世杰看着这一出画面笑出了声,“老伯你别怕,稳得很,我这林队长抱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魏大开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就是不知道抱不抱动我?”
“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回去。”王安全说着就带头往门外走。
回到警车上,林渊将两名老人安排在后座,和孙世杰魏大开两人挤在一块。
魏大开给两老递上干毛巾和热茶,两老感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渊举起电台向指挥中心汇报,这一警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但很快指挥中心又发来了新的警情,众人立马竖起耳朵聆听。
“紧急通知!有女童不幸在海滨沙滩落水,请附近的警探立刻前往救援!通知再重复一遍,有一名女童在东海海边不幸被海水卷走了,附近的警探速速前往救援!”
聆听完指挥中心的警情通告,整车人都沉默了。
孙世杰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东海海滨的领导脑子是不是不灵光?这种鬼天气还对外开放,一点风险隐患也没有吗?”
“好了,事情都发生了骂也没用,人命关天,大家坐稳了,我们马上靠过去。”王安全打开雨刮器的同时系上了安全带。
要说整个海天街道警探所里谁目前离东海海滨最近,当当属林渊一行。
“警探同志......我们也要跟去吗?”
老伯双手捧着热茶,轻声地问道。
王安全这才意识到车上还有两名普通群众,他给老伯两个选择,“和我们一起去,要么我把你们放在保安亭里。”
老伯和他老伴偷偷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待在保安亭里稳妥。
王安全尊重他们的决定,摇下车窗,冒着暴雨,朝着保安亭招了招手。
保安瞧见后又立马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推开大门,撑起一把破旧的雨伞走了出去,将两名老人接到了保安亭里。
警用面包车在小区门前的空地上掉了一个头,随后朝着东海海滨驶去。
此刻,东海海水翻滚汹涌,浪花一个接着一个,好似一头苏醒的猛兽。
王安全在他几十年的从警生涯里,见到如此不安分的东海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警车在停车场里停得歪歪扭扭,但王安全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他催促众人全部下车。
林渊下了车朝前方海滩瞅了一眼,暴雨之下,沙滩上几乎没有游客,只有一名身材单薄的妇女站在风雨中,焦急地看着海水。
一名海滨乐园的工作人员撑着一把伞从远处的小房子内走了出来。
但由于此地靠近海边,风势比内陆更大,伞还没起到遮雨的效果就被狂风吹得掀翻过去。
他索性将伞丢到一边,边跑边用另一只手遮在脑袋上,“警探同志,大事不好了,有一名女游客的孩子在海边玩耍的时候被海水卷走了!”
“这种鬼天气你们海滨为什么还对外开放?”见到工作人员的第一时间,孙世杰又忍不住了,他厉声质问道。
工作人员面带愧色,“是我们疏忽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天气说变就变,明明昨天我还看过天气预告,说是一个大晴天。”
“好了,别说这些了,快带我们进去!”
“好的,警探同志们,你们跟我来。”
工作人员走在前面领路,他浑身都被雨水给淋湿了,但此刻他也无暇去到屋内再拿一把雨伞,只能不停地用手擦拭脸面,好让眼睛得以视物。
推开一道铁门,众人进入到了沙滩之上。
那名女游客听到声响回头,瞧见一众穿着荧光色雨衣的男子她顿时明白了,是警探来了。
“呜呜呜啊啊啊......救救我的孩子......警探同志,请救救我的孩子。”
女子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雨水,她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王安全的怀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王安全赶紧将她扶正,耐心地问道,“你孩子长什么样?被海水卷到哪个方向去了?”
女子从哭哭啼啼地缓过一些,她瞅抽了抽鼻涕,看向海面,指了一个方向,“我孩子八岁,是个女孩,她就是被海水往那边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