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弦乐以为她不信,再次仔细看了眼玉佩,十分确定的点头,“我确定,这就是我的那块,大人可愿割爱?”
颛孙皖宜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沈大人是随父姓,还是母姓?”
“父姓。”沈弦乐回道。
“那沈大人的母亲姓什么?”颛孙皖宜又问道。
沈弦乐莫名的看着她,“大人,只是一块玉佩,没必要像查户口似的,把我祖宗都问一遍吧?我父母去世的早,父亲姓沈,母亲姓颛孙,你就说这玉佩你愿意什么价格卖吧?”
颛孙皖宜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青州,玉佩,颛孙…
这几个字都与她家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如此吻合。
颛孙皖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再次问道,“沈大人说,你这玉是在青州当掉的?当多久了?”
看着她表情严肃,沈弦乐压下心底的那抹不耐烦,回答道,“两年前的六月,卖了五千两白银。”
颛孙皖宜呼吸急促了一下,一年前,有个手持家族玉佩的女子来到她们家,名叫云无双,声称自己是颛孙氏血脉,而她母亲只凭着玉佩和一个姓氏,便认下了这门亲。
从那时起,云无双就住在了府上,因着这一代她和妹妹都没能给颛孙氏生下女儿,她母亲重女轻男,认为男儿无法为家族继承人,便十分宠溺云无双。
不仅各种人脉资源全部倾向于她,还给她定下了与将军府的亲事,在家里风头都盖过了她和妹妹这两个亲生女儿。
本来她和妹妹的儿子就不受老太太待见,因为云无双,儿子们更受气了。
她当初就对云无双的身份抱有怀疑,只是稍稍一提就被老太太训斥,如今听了沈弦乐的话,这份怀疑更大了。
她得去好好查一查,颛孙氏流落在外的就只有一位嫡系,兴许那块玉就是她从青州买来的!
“沈大人,这玉是我家族之物,传女不传男,我自小便佩戴身边的,不是你那块,还有,我也姓颛孙,说不定,我们俩是有血亲关系的。”
“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查证一下,沈大人可否告知一下你母亲的名讳?”颛孙皖宜语速飞快的回答道。
沈弦乐着实没想到还能弄了个亲戚出来,这玉佩一模一样,没准还真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家。
她斟酌了一下回道,“我对祖上的事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祖母并不是青州本地人,她是从外地来到青州安家的,祖母名叫颛孙慕灵,我母亲叫颛孙菀香。”
颛孙皖宜听到名字,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心中更加坚信了。
世家大族取名字都是有讲究的,就像她这一代,女儿家取名要带皖字,可同音不同字,她叫皖宜,妹妹叫婉衿。
而母亲那一代,则是要带灵字,一样可同音不同字。
当初她听着云无双道出她母亲名字时便有所疑惑,不占灵字也不占婉字,可母亲就像魔怔了一样,就只认玉佩。
如今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云无双肯定是个冒牌货!
“沈大人,此事对颛孙氏族来说,关系重大,我得回去再好好查一查,如果真的验证了我的猜想,我会来找沈大人的!”颛孙皖宜说:“我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司农司。
沈弦乐一脸莫名,她这什么话也没留下,问完了名字就一脸凝重的走了,都不知道这亲戚认了是好还是坏。
心中暗暗想着,等回去让青柠查查这个颛孙氏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吧。
若名声或族中人品都不好,那这门亲就没必要认了,她可不想再多个极品亲戚出来。
下午,沈弦乐继续她的工作,殊不知,颛孙家因为她的话,发生了巨大的争执…
下午四点,沈弦乐就下班了,她刚出司农司的大门,便遇到了专门在等她的柳晏宸。
见到她,柳晏宸下了马车,含笑道,“主娘,现在已经下值了,可否有时间应我的约?”
沈弦乐默默的看着他,“你还挺准时的。”
柳晏宸盈盈一笑,“府中备了晚膳,我请主娘过去一同用膳。”
“去你家?”沈弦乐目光略带惊愕,“就我们俩吗?”
“是,只有我们俩,主娘是不敢去吗?”柳晏宸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沈弦乐呵呵一笑,有什么不敢的,她现在姨妈期,这货还能禽兽的在这个时候对她用强吗?
再说,她觉得柳晏宸也不是这种人。
口中刚要答应,“去也可以…”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白清屿的声音,“乐儿!”
沈弦乐语气一顿,转眸望去,少年一身深蓝色官服,正迈步朝她这边走来。
他望了眼柳晏宸,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来接你一起回家,乐儿现在下值了吧?”
说完才看向柳晏宸道,“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柳晏宸听着他亲密的称呼,眉心微皱。他不认识白清屿,而且他记得自己查过,沈弦乐身边的新人只有一个叫季澜舟的侠客,何时多了他这么一个人?
看他的官服,不过是五品官,柳晏宸望向沈弦乐问道,“这位是主娘的什么人?”
“夫表弟…”
“我是乐儿未过门的夫侍!”
白清屿和沈弦乐的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当他听到沈弦乐如此介绍他的身份,白清屿嘴唇不满的微微嘟起,幽怨的目光还扫了眼沈弦乐。
不过也就一瞬,面对柳晏宸时,又露出得体的笑容,温声道,“丞相大人是与乐儿相识吗?我倒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柳晏宸捏紧了袖子,又多了一个,果然不能拖,再拖可能第七都排不上了!
他沉着气回道,“我与主娘是旧相识了,应该比白大人还要早认识,今晚是我先约了主娘,白大人怕是要自己回家去了。”
白清屿目光楚楚的看向沈弦乐,“乐儿不和我回家吗?”
“主娘,你昨日答应了我的。”柳晏宸也望着沈弦乐说道。
沈弦乐看着他俩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二人两相比较,白清屿已经快是自己夫君了,柳晏宸还是外男,什么时候都先紧着自己人要紧。
所以沈弦乐斟酌的拒绝道,“丞相大人,我昨日只是说有空便应约,如今我这有人接我回家了,不如这饭咱们改天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