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心情不错,陆宴辞轻轻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乐儿,今晚来我房里吗?”
他都不问她和表弟是不是有什么约定,只在意眼前人,眼前事。
沈弦乐放下信,侧头亲了他一下,语气低柔,“不行哦,已经有人预约了,明天有需要那就早点来预约吧。”
“谁、谁约去了?”陆宴辞愣愣的问道。
“纪卿尘。”
陆宴辞黏黏糊糊的说,“那我预约明晚的。”
“可以,准了!”沈弦乐眉眼一弯。
陆宴辞抿唇一笑,下巴放在她肩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安谧。
深夜,沈弦乐去纪卿尘的屋里时,特意去药房看了一眼,里面守着的不是青柠和碧落,而是一个生面孔,见她进来了,男人躬身行礼,“属下见过主娘。”
看他的穿着,沈弦乐挑眉,“你是书钰的影卫?怎么是你留在这?你会照顾人吗?”
她走去床边,弯身摸了摸季澜舟的额头,温度挺正常的,回身倒了杯水,用棉签沾湿了他干涸的唇。
男人态度恭敬的回道,“阁主说男女有别,两位大人不方便照顾季少侠,所以派了属下来。”
“那行,你看着吧,别让他发烧就好,我走了。”沈弦乐放下杯子,起身朝外面走。
“主娘…”男人突然叫住沈弦乐,神情略微扭捏问道,“主娘身旁可还缺跑腿打杂的小厮…?”
“嗯?”沈弦乐打量了他两眼,“什么意思?你要来我身边跑腿?”
不像是奔着她来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主子抢妻主。
果然,就听他微红着脸,笑容腼腆道,“属下心悦青柠大人已久,想留在主娘身边,多与青柠大人接触…主娘若觉得不妥,属下也不为难…”
沈弦乐笑容揶揄,“我懂了,我支持你!你放心,明日我就去找书钰把你调到我身边来给我赶车,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魏朗!多谢主娘!”魏朗一脸喜色,往昔只能守在暗处遥遥相望,现在终于有机会靠近心上人了。
“加油!我看好你!”沈弦乐朝他鼓励的笑了笑,抬步离开了房间。
纪卿尘的房里,他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困得滴了当啷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总算等来了沈弦乐。
他打起精神来下床帮她更衣,嘴上幽怨道,“怎么才回来呀?不是说只有两本吗……”
沈弦乐靠进他怀里,“书钰突然给我送来一堆暗阁的账册,我眼睛都看花了,还没看完呢,我也困了。”
“那赶快歇下吧,天天不是巡视铺子就是看账册的,多累啊,让书钰去劳累多好…”
一夜好眠。
由于还有几天就是和陆宴辞的婚期的,沈弦乐都很少出门,每天待在书房里看账册,拆信封,书钰真的把他暗阁的所有产业都交给她处理了。
再加上和陆家的各项生意,自己的店铺,沈弦乐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账册过目。
而季澜舟,也算是彻底赖在沈宅了,书钰在他醒来后就找他谈过,让他伤好了就去找他弟弟,或者回天山雪之巅。
不想,季澜舟竟抱着被子,绷着脸说不走,无论书钰说什么,他都两个字,不走!
气的书钰都后悔把他带回家里来,心中甚至盘算着,等他伤好点了就把人丢出去,反正人不死就好。
婚期前两日,总算让季澜舟堵住了沈弦乐,二人即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季澜舟也见不到沈弦乐,因为书钰不让。
今日好不容易趁书钰出去了,季澜舟下床,敲晕了照顾他的魏朗,找去了书房里。
当看到季澜舟一身中衣,身姿笔直的站在门口,目光执着的盯着沈弦乐,眼中是化不开的哀怨和忧伤。
伺候她的青柠和碧落,当即便紧绷着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就差抽剑,拔刀相助了。
沈弦乐默默的扫了他一眼,心中一叹,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吩咐道,“你们俩先出去吧。”
“主娘?”青柠迟疑的叫了一声。
沈弦乐冲她摇头,“他不会伤我的,你们去外面守着。”
“是。”二人互看了一眼,抬步走向门口,青柠路过他身侧时还特意低声威胁道,“你敢动主娘一根头发,我们阁主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
季澜舟抿了抿唇,眼睫轻颤。
随着二人出去,关上了房门,书房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沈弦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坐啊,你身子刚好,又穿这么少出来走动,是还想感染风寒吗?”
季澜舟大步走到她身前,眼眶红润,“那天你为何不来客栈找我?”
沈弦乐被他逼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书钰不让,再说我去找你又能做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你难道又是骗我的?”他将她锁在椅子中间,红着眼睛执着的询问着。
沈弦乐靠在椅子上,“没骗你,我是喜欢你,可是喜欢又不能在一起,难道你想让我偷偷摸摸的跟你搞婚外情?”
“可我感觉不到你的喜欢,我在你家你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能来看我一眼,哪怕什么也不说,我都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季澜舟眼中蓄泪的瞪着她,“可你一次也没有…”
沈弦乐无语的回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关心你?那你又知不知道你每天喝的补汤,补气血的药膳,还有各种补品都是谁吩咐下人做的?你觉得家里那几个大老爷们儿能管你?”
季澜舟不说话了,但心里那股郁结之气缓和不少,他是那种给点甜头就知足的人,听到沈弦乐也暗暗关心他,他什么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矮了身子,缓缓蹲在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摩擦,满面委屈,“沈弦乐,既然你也心悦我,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分…”
他对感情就如同一张白纸,是沈弦乐在那张白纸上染上了色彩,也是唯一一个给他白纸上色的女人,他忘不掉,也放不下。
心里一边纠结的觉得她就是个骗子,骗人骗情。一边又忍不住想,即便被她骗了,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肯一直骗下去…
“不可以…”沈弦乐摇头,她若愿意同他睡,必然是要把人娶回家里,做正儿八经的夫君,怎么能让他无名无分的跟了她?
这对他不公平,也让她觉得自己很渣,她自问她喜欢很多男人,可从没有过不愿负责的时候,她滥情但不渣。
“季澜舟,不是不能在一起,是书钰不准,是我不想生孩子,是我想娶谁都不能自己做主。你若能自己说动书钰,让他同意你进门,我肯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
季澜舟认真的看着她,“只要能说动书钰就可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