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床了,伤口不疼了吗?”沈弦乐松开陆宴辞的手,提着裙摆过去扶住他。
宋时砚大手紧紧握住沈弦乐的手,嘴角微弯道,“在屋子里待久了,实在闷得慌,便出来走走,我已经好多了,阿乐别担心。”
他看向也缓步走过来的陆宴辞,垂眸看着沈弦乐欲言又止,“阿乐,陆公子…”
“主娘!我们阁主给您的信。”影卫突然现身,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封信。
沈弦乐惊喜的接过,一边拆开一边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信?”
影卫沉默了一瞬,说,“是昨天夜里。”
沈弦乐抽出信纸展开来看,信上没有过多的字,简单交代了他的近况,然后在末尾表示同意了陆宴辞的名分。
她反复看了两遍,抬眸问道,“书钰没回来?”
影卫垂眸,“没有,这是昨夜鹰隼送回来的信。”
沈弦乐深深看了一眼影卫,他下意识的躲闪垂眸,让她一度怀疑他在说谎。
“怎么了?”陆宴辞低声问道。
沈弦乐收回目光,朝影卫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后转头对陆宴辞道,“没事,是书钰的回信,他认同你平夫的名分了。”
宋时砚微微震惊的看着陆宴辞,瞳仁轻颤,平夫的名分…
宋时砚嘴角又释然一笑,早该想到的,首富出身的陆家长子,怎么会屈居侧夫之下,平夫才对吗。
“什么名分?!”东厢房门口,传来纪卿尘不可思议的声音,他大步迈过来,看了看陆宴辞,又把目光对准了沈弦乐,“妻主刚刚说,你给了他什么名分?”
“平、平夫。”沈弦乐怔愣的回道。
纪卿尘瞬间又不平衡了,心中暗恨,他怎么忘了还有平夫这个名分!
失策了!
想到那天吃火锅时,他还因为一个侧夫的名分和陆宴辞争抢,现在想起来越发的觉得那时的自己像个小丑。
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侧夫这个名分!
“乐乐,你这对我不公平,明明我比他进门早,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将平夫的名分给他了?”纪卿尘语气幽怨。
沈弦乐眨了眨眼,“不是你自己要的侧夫名分吗?怎么还能怪我?”
纪卿尘语气一噎,心中尖叫,他那时候不是没想到还有平夫吗!
“现在名分都定了,书钰也同意的,反悔不得,你就老实点儿吧。”沈弦乐说了句并不算安慰的话,把纪卿尘心里酸的直冒酸水。
“乐乐偏心,独独对我偏心!”纪卿尘说完,抬步就走了。
沈弦乐:“……”你又没要,怎么怪她?
“陆…呃、要怎么称呼呢?”宋时砚接受的很自然,他一直都知道,阿乐还会娶别人,他从始至终都没奢求过别的。
“他和书钰都是主君,喊主君吧,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纪卿尘。”来脾气了就得哄,如果隔夜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沈弦乐脚步迈开,朝着纪卿尘走的方向追去了。
“陆主君。”宋时砚客气的叫了一声。
陆宴辞很喜欢这个称呼,虽说是平夫,但他和书钰差不多是同等级的,所以他也是主君,当下便好心情的回道,“宋侧君伤口可有好转?晚些我让人送来一些滋补之物给宋侧君补补身子。”
“多谢主君好意,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静养即可,不必劳烦主君费心了。”宋时砚委婉的拒绝。
陆宴辞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别客气,这些东西陆家向来不缺,你尽管补着,缺什么都对我说…”
不得不说,陆宴辞做主君,是真的大方。
另一边,沈弦乐追去纪卿尘的房里,看见这小子正独自生着闷气,她迈步进去,叫了一声,“纪卿尘?”
纪卿尘把身子一扭,像个小孩子一样,逗笑了沈弦乐,“生气了?”
她拽着纪卿尘的衣袖,“咱们讲讲道理,是不是你自己要的侧夫名分?这怎么能怨得着我?你说是吧?”
纪卿尘哀怨的望着她,“可你就是偏心,姓陆的要你就给,我缠了你两天你都不肯来。”
他第三个进门的,凭什么要最后一个拥有她?
“你就因为这?”沈弦乐震惊他生气的点,“这也要争个先来后到吗?”
纪卿尘精致的桃花眼垂下,落寞的说,“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过特例,到了乐乐这,还是什么都最后一个。”
“你真的有在意我吗?每天在这耗着,眼巴巴的等着你,都不如回神医谷,最起码那里是有人需要我的。”
完了!
还给人整emo了。
沈弦乐扶了扶额,“我这几天没来得及顾得上你,阿砚受伤,陆宴辞又逼得紧,我还要照顾生意,确实忽略了你。”
“要不,我今晚来找你好不好?把缺了你的,都补上,行不行?”
“我不要了,你又不是心甘情愿想给,找你的陆宴辞去吧。”纪卿尘闹脾气的甩袖出门。
沈弦乐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可真难哄。
走出东厢房,院子里已经没了纪卿尘的身影,她来到陆宴辞跟前,就听他挑眉道,“没哄好?”
沈弦乐叹了口气,“先不管他了,我们去酒楼。”
“也好。”陆宴辞应着。
沈弦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套衣服,“我去换一件吧,这套衣服不方便干活。”
陆宴辞拦着她,“不用你动手,你动嘴就行,要用什么就吩咐他们做。”
“这…”沈弦乐望着他,“那进厨房熏了满身的油烟味,白瞎了这身衣裳,我还挺喜欢这裙子的,还是去换一件吧,动嘴不如亲自动手教他们来的深刻,不会累着我的。”
“你等等我哈。”说着,她不由分说的走回自己的屋里换衣服。
宋时砚轻声道,“阿乐就是这么一个勤快的人。”
“那是因为没人宠!”陆宴辞不赞同的道,“妻主就是要宠着的,你看哪家的主娘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乐儿这么能干,都是我们做夫君的无能,才让妻主这么累,你还好意思说是乐儿勤快?!”
“自己反省反省吧。”
陆宴辞朝主屋走去,他是不舍得乐儿干活的,以后他来学做菜,让乐儿安心做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主娘。
宋时砚被训了一通,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也的确如陆宴辞所说,哪家的妻主娶了好几个夫郎还要起早贪黑的下厨呀?
是他们错了,享受惯了沈弦乐的照顾,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忘记了妻主本不该做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