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鞭炮》
噼里啪啦响声,
闹个动静欢腾。
迎来送走两莫争,都为千古传承。
光阴如兽凶猛,
断送人间前程。
倚天抽剑斩光阴,从此自在长生。
要刘不通收他自己儿子做徒弟,这本无可厚非的事,不过突然提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原来那日杨妙真看完佛祖所赐妙通锦囊里面的内容之后,自始自终觉得有危险的肯定是自己儿子刘天炽。
因为刘不通得太上老君之传授,仙法玄妙,她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她儿子,刚出生不久就被妖魔加害,幸亏王母相救,所以她更担心儿子刘天炽会有危险,因而这一路上就是要套刘不通的话,目的就是要刘不通尽早传授神通给刘天炽。
这一来嘛,刘天炽要是成了刘不通的徒弟,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二来嘛,刘天炽在刘不通身边,就如同多了一个“保护伞”,因此杨妙真就“无理取闹”了一回,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云路上,刘不通听了杨妙真的话思前想后,接着郑重说道:“夫人放心,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这回见他,我就考察一下他的根器。”
杨妙真含蓄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两人都保持了沉默不再说话。
一路云光飞速,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中原地界,又飞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太清观,两人到了无人之处落下云光,随即步行入太清观。
如今的太清观可不一般,为什么不一般呢?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倪灵子。
自从倪灵子被刘不通委派掌理太清观之后,他就觉得这是祖师爷对他的器重,所以善事多为,并以斩妖除魔、扶正祛邪、济世救民为己任。
当时美名传开,因为他道号“灵子”,觉得太过随便,就请示龙青阳想改个名字儿,龙青阳又请示刘不通,刘不通只回个“修道者,为的是天下苍生,名姓无关紧要,想改什么就改什么,以后不用请示了,只是改了名字后要发‘公函’告知一下一众同门就是了”。
龙青阳得了这个回复,又把结果告诉了倪灵子,倪灵子想来想去最后隐了“倪”姓,改叫“空灵子”,外面人尊称他“空灵真人”,至于他师父龙青阳也改了,自号“青阳子”,人们尊称他“青阳神君”。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的“自封名号”,和刘不通的名号是不一样的,简单点说就是,刘不通的名号是天庭注册商标,而他们的名号顶多算“民用产品”。
走进太清观之后,刘不通就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太清观扩大了许多,里面布局也改了一些,乃是按阴阳、五行、八卦建造,前方临水,后面靠山,还从仙窟岛移植了好些奇花异草过来。。
当然,如今的太清观已经不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了,还有许多“俗家弟子”在里面出家,因为他们是凡人,空灵子并没有教他们仙术、道法,而只是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养身之术和导引之法,另外教他们一套拳法招式以出外能得自保。
这,自从倪灵子改名空灵子之后,就更加笃信祖师爷刘不通对他是有期许的。
当时,刘天炽就住在太清观之中,怀着一点感恩的心,他对刘天炽尤其的好,不但从小就提炼他的身子,而且稍长些就开始教他导气存神,另外还传他一些武艺招式,更教他咬文识字。
一来,这刘天炽身体条件得天独厚,二来,他天资聪慧,不但学东西快,而且常常举一而反三,有时候空灵子都跟不上他的思维。
这天,他正在道观后院教导刘天炽武功招式,忽听外面有喧哗之声,空灵子摸着刘天炽的头说道:“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什么事,你自己先练着,我出去看看什么事?”
刘天炽应一声“是”,接着空灵子出外观看,原来是刘不通和杨妙真归来,太清观那些道士看见刘不通和杨妙真兴高采烈,异常欢喜。
你道为何,原来,空灵子奉他们两个为祖师,在道观后院另外修了一座“祖师殿”,里面供奉着刘不通和杨妙真的画像,因此,那些道士都认得他俩,如今看见真人,心中当然欢喜。
空灵子不敢怠慢,赶紧叫道观全部人等集合来拜见“祖师”,刘不通和杨妙真见太清观如今这么热闹,心中还有点纳闷,毕竟“仙凡有别”,他们还没有在凡间开宗立派的打算。
不过,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刘不通和杨妙真被空灵子安排高坐中堂,接受道观上下的礼拜,刘天炽也夹在里面了,全部拜见完毕之后,刘不通嘉勉了他们几句,然后叫大家散了各忙各的去,最后吩咐“无事不要来打扰”。
全部散去之后,刘不通叫住了空灵子和刘天炽,这回,刘天炽又重新拜见了自己的父母,杨妙真:“空灵子,你怎么擅作主张收徒授艺?”
空灵子听到语气带责怪,连忙跪下道:“徒孙不敢造次,这些都是一心向道的凡人,徒孙并未正式收他们做徒弟,只是收留他们在此养身修道。如今中原各处战火不断、烽烟四起,许多人流离失所,徒孙看那些人可怜,遂捡一些存心向道、品行端正的收留在这里,一是让他们在战乱之时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二是宣扬我教天心仁义,以上俱是实言,请师祖明察。”
刘不通:“空灵子,你要知道东海仙窟岛才是我们的本根,太清观只是作为中原观察哨而已,如今天下战乱不断,正是妖魔横行之时,虽然你收留他们是出于好心,可是一旦他日那些和我们有仇怨的妖魔来这里寻仇滋事,我们有仙术在身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他们这些凡胎俗人!”
空灵子听了叩头道:“空灵子知罪,请师祖责罚。”
刘不通:“你一心向道,一心归正,何罪之有,只不过,此事有些地方有待商榷,人心肉长的,若不想以后有祸患殃及他们,你自己得想一个办法出来,记住‘仙凡有别’,起来吧。”
空灵子听了这话连忙起身,随后躬身道:“徒孙领命。”
顿了一下,刘不通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刘天炽,这小子如今已经五岁有余,体型适中,脸色红润,看去,个子要比同龄之人稍微高一些,穿着一身缩小版的蓝色道服,头上挽着道髻,活脱脱一个小神仙模样。
刘不通对着刘天炽笑笑道:“我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
刘天炽小孩心性,听到有戏法看,双手鼓掌蹦蹦跳跳道:“好呀,好呀,我要看戏法。”
刘不通口中喃喃轻声念了几声咒语,然后从法宝囊里面掏出一把精巧短剑,轻轻往外一扔,那把剑就悬在空中不动了,刘天炽看了高兴,在那边蹦蹦跳跳哈哈大笑。
刘不通接着说道:“这个戏法好玩吗?”
刘天炽:“好玩。”
刘不通:“这把剑好看吗?”
刘天炽:“好看。”
刘不通:“你想要这把剑吗?”
刘天炽:“想要。”
刘不通:“你想学这个戏法吗?”
刘天炽:“想。”
刘不通:“好,你要是能抓住这把剑,我就把它送给你,然后再教你变这个戏法,怎么样?”
刘天炽听了有些急躁道:“好,能不能开始了?”
刘不通:“可以开始了。”
刘天炽听到“开始”,连忙收摄心神集中精力左右扑腾去抓剑,那把剑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左躲右闪,就是不让他抓着。
站在旁边的空灵子和杨妙真看着刘天炽抓剑,都是希望他能抓到,心中也为他着急,不过也不敢多说话,就是静静看着,心里盼着。
刘不通让刘天炽抓剑,一是想看看他的根器深浅,二是想考验一下他的耐心,至于刘天炽能不能抓到剑,其实要看刘不通心情,因为这是刘不通的一个神通,名叫“一剑无踪”,可以在他限定的范围内任意变化剑的踪迹,即使抓住了也可以变成“抓不住”。
这刘天炽刚开始抓剑,只是乱跑乱转,根本没有章法可言,追逐了一会儿之后,才发觉不妥,于是改变方法,脚下踏着七星步,一会儿又改脚踏八卦方位,但,都是无济于事,好在他很执着,并没有气馁,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你看他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眼神坚定,就是要抓住这把剑。
刘不通见他不但根骨非凡,身手还矫健、敏捷,心中暗自高兴,遂笑笑说道:“我看你是抓不着了,要不,还是放弃吧。”
刘天炽一边努力抓剑,一边回道:“哼,就不,我就要这把剑,还要抓到它让你教我戏法。”
这刘天炽一会儿奔跑,一会儿翻跟斗,一会儿鲤鱼打挺,十分卖力。
刚开始时,乱无章法,到了后来,他开始懂得寻找方位、计算方位,提前一步切入要点,好几次差一点就被抓住了。
刘不通心想“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这小子屁大一点就如此精明,要是一个教导无方坠入魔道,那可乖乖不得了”。
就在刘不通这么一个走神的工夫,刘天炽抓住了那把剑,兴高采烈喊了一声“我抓住了”,接着身体虚脱晕了过去,空灵子抢先一步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刘天炽。
杨妙真关切上前查看,刘不通心中关切,但不想太过表现出来,所以缓缓走过去,因为他知道,刚才是杨妙真爱子心切帮了他一把,不然,没有刘不通的“允许”,刘天炽是抓不住这把剑的。
空灵子见刘天炽昏睡过去,索性伸手将他抱起,然后说道:“两位师祖放心,小师叔只是一时疲劳过度,累晕了过去,睡一觉养一养精神就没事了。”
刘不通和杨妙真听了点点头,接着,刘不通好像想起什么,两眼瞪着空灵子道:“你刚才叫这小子什么?”
空灵子尴尬笑了笑不敢大声,只是喃喃道:“回师祖,他是你儿子,理应和我师父青阳子同辈,徒孙叫他小师叔,应该没错吧。”
刘不通正想说他,被杨妙真拦住了,然后指着刘不通对空灵子道:“空灵子,你别管他怎么说,赶紧抱他下去休息。”
空灵子听了这话如遇大赦,两步并作一步走抱着刘天炽退出去了。
见那空灵子出去了,杨妙真才红着眼睛转头对刘不通说道:“你是想累死我儿子吗,这么狠心、这么用心来折磨他。”
刘不通最见不得杨妙真伤心,伸手捏起袖领去擦拭她眼眶里面的泪花,笑一笑道:“夫人说哪里话,你儿子不也是我儿子嘛!你也说过‘妖魔可不会当他是孩子’,就这一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能跟着我修行,我看这小子根骨不错,今天是有点劳累睡过去了,没事,方才,你不是也帮过手了么,不然他怎么能抓住剑。他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指不定多高兴呢,倒是我们这些大人替他瞎操心了。”
杨妙真听见这么说,心中稍觉安心,她也是天仙人物,刚才看了一眼就知道刘天炽没什么大事,只是爱子心切,一时在自己夫君面前表露出来,如今收住了心神,看去又是一个冷傲神仙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