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贤看着底下的将士们自责和愧疚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自己今日这个举措或许真的错了。他不应该让向南带队的。若是真的要罚,最该罚的人是自己。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却听萧允贤沉着声音道:“是我下命令让向将军带队的。也是我同意了向将军这个冒险的行动计划。
此事与众将无关,我自请领军棍五十,当场行刑,以儆效尤!”
萧允贤没有自称本将,而是称的我。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愧,他不配以将自称。
他用眼神示意副将准备对他进行处罚。副将犹豫不决,他厉声斥责了一番。副将这才命人准备了长凳和军棍。就在行刑的将士犹豫不决,不敢对大将军动手时。
老将军突然出现了,他接过将士手里迟迟挥不下去的军棍。亲自给萧允贤来了三军棍。
他打一下,还不忘数落他的罪过。
“第一棍,罚你阵前失职。向将军给你培训了这么厉害的一支英勇之师,你却不知如何善用。”
“第二棍,罚你无能!未给军营里培养出将帅之才,只得任一个小姑娘率兵涉险。”
“第三棍,罚你不懂得将帅之责。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面对战场上的所有危险与机会,都只能任他们审时度势自行判断。”
众将也听明白了,这第一罚和第二罚,都是怪萧允贤的意思。
这第三棍,却也是道出了他作为主帅需要懂得慈不掌兵的道理。也言明了,做为一军主帅,不可能事事都考虑周全。将士们也应该具备敏锐的判断能力。
将士们上战场就会有伤亡,不能因为有伤亡就不让将士们去对敌。若是这样,那还需要军队做什么?难道只能等着城破,百姓遭逢大难?任贼人来侵犯?
老爷子这短短的三句话,不仅是在训萧允贤,同时也是在警醒众位将士们。
将士们的牺牲与付出都是为了身后的百姓,身后的家人。上战场就无法避免伤亡。作为军人,伤亡是常态也是他们的宿命。若是想要减少伤亡,只能勤加苦练,提高自身的本事。
三棍军法行完后。老爷子让一旁的副将把萧允贤扶了起来。这才对萧允贤道:“做为一军将领,受到军棍处罚的人。你萧允贤算是第一人。此三棍希望你永远铭记于心,吾身自省!
作为威虎军的前任主帅。本将觉得你此战的指挥并无大错!
作为向南的爷爷,我不怪你让她身陷险境。因为,她也是南境的子民,有义务为守卫南境百姓做出贡献。
此一战,她虽身负重伤,可她用这一身伤,换威虎军收复了六个阵地,她伤得值。你们若是觉得对她有愧疚,就替她守好这六个阵地,别让敌人再夺了回去。毕竟,这是她差点丢了命换回来的。”
老爷子这番话,让众人都幡然醒悟了。向南的这身伤,他们可以心疼,但不必自责。因为,从她被任命为领将的时候,她就是威虎军的一员,与众人肩负着一样的职责与使命。
萧允贤对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回身对众将士道:“今日我军大胜,值得庆祝,庆功宴已备好,尔等速速入席。”
军营里的气氛又活跃了!萧允贤做为主帅自是要为将士们论功行赏一番。他便去了庆功宴,老爷子这会直接回了萧逸铭的营帐里。
封老此时正坐在床边翻看医书。
老爷子走近便知道这医书是向南送给他的。他轻声道:“今夜,老夫与你一起守着。”
封老瞟了老爷子一眼,视线又回到了面前的书页上。“你先去睡吧!今晚铭儿怕是会高热,须时刻守着。你我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好!”
老爷子也不与封老争抢,听他的安排回到了隔壁的帐篷里。
下半夜的时候,萧逸铭果然发起了高热。老爷子探了下他的体温后,按照封老的吩咐,给他喂下了退热的药丸。这些药都是出自向南的空间。
老爷子又打了一盆温水,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不多时,热度便退了下去。相对萧逸铭这边,向南的状况倒是好多了。她一夜安睡,只是偶尔会出发几声痛苦的低吟。老爷子想给向南喂些镇痛的药。
却被封老拒绝了。说这些痛在丫头的承受范围之内,不必用药。
其实,这些话是向南之前和封老讨论药理时说的。封老得了向南很多好药。同时也从向南这里了解了很多他没有接触过的医学知识。
向南的原话是:镇痛的药都是有副作用的。多少都会对身体产生不良的影响。特别是军营里的将士们。若是过多的使用了镇痛药,会产生抗药性。以后,也不抗痛会产生依赖性。这药物还会麻痹神经。有可能让人反应迟钝。
向南之前就跟封老说过,若是她受伤了,不必给她使用镇痛药,因为她能扛得住。
其实向南与封老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小丫头看似平时在与他聊天,实则都是在给他透露各种他不曾了解过的知识。
两人的相处很是微妙。一个装着无意识的灌输,一个假装不自知的吸收。
封老还发现,小丫头经常在自己面前透露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时不时的送他一些很奇怪效果却是很好的药片。他则是会拿着这些药片来研究。如今,他也很少开汤药了。要不就找向南拿药片。要不,就是自己研制的药丸。
若是他表现出对哪方面的医学感兴趣,丫头隔天就会送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给他。如今,他的医书已经快摆满一个书架了。都被他翻阅完了。他时常会把这些书拿来重新温故一番。
向南对他不设防,他也不刨根问底。
两人的相处完全就是一个装聋,一个做哑的模式。他们还乐在其中。
当然,他们更多的时候,还是在怼之中度过的。丫头怼不过他的时候,就拿美食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