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头，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晚我可以不用回家噢！”
谷合在干妈面前撒娇似的说道，“一会儿还有线上的晚自习，我回去就没有电脑用了，正好今晚干爹不回来，我和干妈一起。”
姜芋停下筷子，尽管早已知晓还是朝当妈的问道，“……他又出外勤吗？”有些指代的名词从未说出口。
“嗯，”当妈的往儿子和干女儿碗里添着稀饭，“说是去哪儿来的？今晚不找家。”
“哪儿”是机场。
姜芋就着一叠泡菜喝光米粥，塞了一只包子在嘴里含糊说道，“我吃好了，”吃饭时间差不多花掉30分钟，而双茂大厦地下停车场出口距离三医院大约两个公交站台和一个行人天桥，恶劣的天气里大约步行至少半个小时。
除了需要一个安静稳妥的空间，这会儿完全天黑再想离家不可能，唯有自己的卧室，今晚却多了个“拖油瓶”。
回到自己卧室换上加厚的睡衣，稍微洗漱一番上了床，半身搭上被子靠在最里枕头上，用自己的手机远程连接当爹的手机音频，再从枕头下摸出老三星手机，往“黄色胶泥”聊天室里发出“11点30，动物园”的消息。
刚收好老手机，乌贼娘心满意足打着饱嗝跟了进来，见姜芋又像大姑娘似的往床上一窝，带着调侃的语气，“姜芋头，你是老母鸡孵蛋吗？这才几点就爬上床了？”
姜芋瞥了说着俏皮话的乌贼娘一眼，泼了盆冷水，“我要是你会把昨天物理考的电磁学从头到尾背一遍，全班状元，哈？”
“你！”乌贼娘顿时一阵气结外加心虚，刚好晚自习是牛顿大佬看全班，尽管隔着43条网线……42条，没有人敢造次，前一个小时评讲昨天的测试，后一个小时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完成当天作业。
“帮我拿本书，”姜芋指着对面书柜，“第三层随便抽一本。”
乌贼娘踱步过去，边走边说道，“你有什么书我还不知道……欸？‘上下五千年’这是什么？小学生课外阅读推荐读物，适合六年级学生使用，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那本吧，”姜芋瞄了眼桌上的闹钟，这会儿是19点41分，“上个星期路过书城在搞活动，拆盲盒，20块钱一个，我买了一个，里边就是这套，都拿过来吧，随便看看。”
“书城还有盲盒？”乌贼娘没有多想把半个手掌宽，全套五本书从书架抽出转身递给姜芋，“我怎么从来没遇到过，”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哪个书城？”
“你不管，”姜芋取出第一本，书册封面是一个原始人在钻木取火和一个高举汉谟拉比法典的古巴比伦人贵族简笔画像，随口提醒道，“建议你把昨天用眼镜做的那张试卷从头到尾看一遍，牛顿说不定会抽问。”
一句话醍醐灌顶，乌贼娘当即再没有打趣的闲心，连忙照着上午发的标准答案连记带背，陷入深深投入状态。
姜芋则随意翻开手里书一页，正好是一篇标题，“尼罗河流域的另一个文明发源，bc7400-bc5140，”把手机不经意卡在书本内侧，点开当爹的手机视频远程连接。
晃动的屏幕里是医院住院部纯白色墙面，一晃而过“医生办公室”标识牌，坐在办公桌前正浏览电脑屏幕穿白大褂的大夫见突然闯进两男一女下意识有个明显后倾的动作。
姜黄随手掏出磨边的警官证，爬楼梯上来略微有点喘稍微调匀后问道，“一早我们送来的病人死了？怎么死的？”
医生反应了一下，尽管脸上挂着疲惫不过至少不是医患关系，“你是说坚持转病房那个吗？下午时他醒了，自己扯断了输液管，往血管里倒灌空气，抢救过没救活。”
片警听了抢白质问道，“不是你们说他至少昏迷一天吗？打的全麻要晚上才失效，怎么下午就醒了？”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不是我抢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接班时也才知道的。”
法医官陈衍茉走到医生面前，掏出自己的法医证，“麻烦把他的病历和抢救记录给我看一下，尸体现在停在楼下吗？我想先看一眼。”
“这……”医生面露难色，“按规矩要走一个流程……”
姜黄咄咄紧逼，“我们是刑事组的，暂时来不及给你开交接，后边会补过来。”
“啊——这样啊，”听到“刑事”二字医生只好妥协说道，“拿你们说了算，”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一旁文件柜的柜门，从里边抽去一份文档，“不过只能在这儿看，不能带走。”
陈衍茉接了过去，一共两份挨个查看，趁着时间，姜黄又问道，“负责你们住院部的监控室在哪儿？”
医生从紧绷警官脸上似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看年龄三十多岁还很年轻或许第一次遇到，忙指着办公室大门说道，“从这儿出去右拐尽头有个小门，进去后有个直达7层的工作电梯，整个住院大楼的监控都在那儿，”忽然想起什么，“我带你们去，那扇门有门禁。”
法医官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姜队你们去吧，一会儿还在这儿会合。”
“嗯，”姜黄点了下头，朝身边的片警一挥手，对着医生说道，“麻烦了。”
医生领着两个警官走出办公室右拐尽头刷卡上了电梯，一直引到七楼一扇不起眼的防盗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却有一个指纹锁外加露出的视频通话屏。
再一次出示证件后监控室大门打开，告知来意，对着几乎一整面前监控的安防员手忙脚乱调出下午2点到4点，内科住院部走廊里一共五个摄像头拍摄的监控画面，其中拍到十七病床房间大门一个，对接两边走廊各有两个，姜黄着重看斜着大门的监控，龙海负责走廊里两个，分别投在大屏显示器上，自由控制进度。
找到想要的很简单，15点27分，画面里出现一个打扮得体的男人身影，目测170-175之间，穿着一身商务休闲西装，挂在手臂上一件加长棉绒黑色外套，头一直低着似乎刻意避开能拍到自己的镜头。
“是他！”姜黄把画面放大按0.5倍速仔细盯着画面里的男人，男人靠近病房前先是左右瞄了眼现场，随后才谨慎推开17病床的房间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