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荒唐。
阮倾城试图从君修臣的话语中找出漏洞,却没有找到半点违和之处。
阮倾城没法从君修臣的话语中找出丝毫漏洞。
意识到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大师姐梨诺,阮倾城总觉得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没底气地说:“我不信。”
“不信?”君修臣突然提到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人,“你见过徐寻光吧。昨晚你去见程女士,她是不是跟你讲过,你在国外曾谈过一个小男友的事?”
徐寻光?
阮倾城嘴巴长成o型。
脑子里冒出一个更加荒谬的猜想。
果然,她听见君修臣说:“徐寻光就是阮家小姐在国外的小男友。”
阮倾城还没消化掉这令她意外的消息,又听见君修臣问起:“知道他手腕上总戴着的那条红色丝带是什么吗?”
阮倾城早就注意到那条红丝带了。
即便是在商业表演活动上,徐寻光都没有摘下过它,那条红丝带已经成了徐寻光的个人标志。
“那是祈福丝带。”
“祈福丝带?”阮倾城曾往这方面想过,但没问过徐寻光,毕竟这是对方的隐私。
君修臣告诉她:“在滇区一片深山中,藏着一个叫做灵山村的村子。那村子附近有一座雪山,叫祈灵山,山上有一棵灵树,守山人每年都会往树上挂一些红色祈福带。”
“相传,若信徒能虔诚地从山脚下,一步一叩首到山顶,那么所愿之事,终会得到回响。”
“徐寻光那条丝带,就是从灵山上取下来的。知道他祈祷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祈祷心爱之人能平安顺遂,生命无忧。因为他的初恋女友很突然地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听到这里,阮倾城不禁皱眉,质问君修臣:“了解得这么清楚,你调查过徐寻光?”
君修臣摇头,“我没有调查过他。”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君修臣竟说:“九年前,我跟他曾在祈灵山山巅上有过一面之缘。”
阮倾城心里有些闷痛,“你也去过灵山村?”
君修臣点头。
“你的祈福,又是什么?”
一抹痛楚出现在君修臣的眼里,他哑声说道:“愿大师姐魂归故里。”
闻言,阮倾城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你...”
君修臣的这份暗恋太沉重,阮倾城无法做出回应,索性装聋作哑。
见她仍在逃避,不肯面对现实,君修臣又讲道:“徐寻光是这世界上最爱阮倾城的人,你见过他几次,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的反应吗?”
闻言,阮倾城下意识去回忆第一次遇见徐寻光的场景。
那是她出狱的第二天。
在看望过母亲后,她跟秦泱泱去餐厅吃饭,撞见了在餐厅特邀表演的徐寻光。
徐寻光演奏完毕,起身致意时看到了她。他当时像是吃了一惊,接着便一直盯着她发呆。
阮倾城那时以为徐寻光是被她丑陋的容貌吓到了。
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
他是看到了跟初恋女友长相酷似的女孩,有些错愕罢了。
“徐寻光一直在调查初恋女友Shary的事,你仔细想想,他在认识你后,有对你表现出过旧情人重逢的欢喜吗?”
一点都没有。
因为徐寻光一眼就看出来此阮倾城,不是他的阮倾城。
“还有,你的那位大伯封擎也有问题。”提起那位大伯,君修臣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测。
他说:“我早几年就调查过对方,却发现,m国根本就没有叫做封擎的人。”
“什么?”阮倾城彻底傻眼了,她下意识说:“怎么可能,阮倾城从小就跟着封擎长大...”
君修臣当场打断阮倾城,他说:“将Shary抚养大的是一名单亲母亲,而Shary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父母还活着。对Shary而言,她的父母早就亡故,她是被养母从Z国南洲城孤儿院领养的华裔孩子。”
“这也是为何徐寻光不知道Shary跟阮氏夫妇的关系的原因。”因为Shary对此也一无所知。
闻言,阮倾城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程素梅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封擎大伯了。
说不定,阮正刚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封擎。
毕竟他跟封擎之间,只能通过邮箱联络。
君修臣沉吟道:“9年前,Shary突然消失不见,而本该死于空难事故的你却被洗掉记忆,以阮倾城的身份被阮正刚接回了阮家。我认为这件事跟封擎脱不了干系。”
君修臣甚至怀疑,那位封擎大伯,他就是组织内的某个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能掌握记忆清除术的外科医生屈指可数。而他们组织内就有一人,恰好擅长这类手术。
但那人怪得很,平时独来独往,跟谁都不亲。
他跟封擎会是什么关系?
“轻轻。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听来很匪夷所思,甚至是荒谬的。但这就是事实,你若不信,可以抽空跟程女士做个亲子鉴定。”
他的嘴巴会撒谎,但医学数据不会撒谎。
若自己真是梨诺,就解释得通君修臣那些反常的举动了。
不过...
“你说我是梨诺,当年沈恒安要送我进监狱的时候,你就冷眼旁观?你不是暗恋你的大师姐嘛?”
认为自己找到了君修臣的漏洞,阮倾城顿时有了底气,她说:“君修臣,你果然是在糊弄...”
君修臣语气轻飘飘地说:“段姐,她是我送进去保护你的人。”
阮倾城脑子宕机了几秒。
缓过神来,她不可思议地惊呼:“段姐是你的人?”
君修臣嗯了一声。
难怪段姐在监狱里,总是乐衷于跟她分享君修臣的事,感情是在替幕后正主刷存在感。
“段姐真的搞诈骗了?”阮倾城对此感到怀疑。
君修臣高深莫测地说:“没有个合适的罪名,怎么进监狱?”
所以,段姐的经济诈骗罪,其实也是他们导演的一出戏?
“为什么啊?”阮倾城像是在问君修臣,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君修臣盯着她的左脸。
纵然那条疤痕已经淡去,却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轻轻抚摸阮倾城的脸颊,怜惜道:“那段时间,正巧琉璃家族的人在Z国大肆调查梨诺的身世,我索性就将计就计,送你去监狱避避风头,我让阿坤打点过里面的人。”
“但我没想到,骆月容的手会伸进监狱。”等他知道这事的时候,阮倾城已经受伤了。
百密终有一疏。
他必须找个信得过的人守在阮倾城身边才能放心。
于是段姐便以经济诈骗罪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