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宴厅,程书墨偏头跟君修臣低语:“聂生烟的生日会,金仇明十有八九会亲自到场。我在顶楼2号包厢开了酒,等他来了,晚点一起喝两杯?”
“也行。”
阮倾城跟在他俩身后往电梯厅走,听见这话,没忍住好奇问了句:“聂二小姐跟金仇明是什么关系?”
程书墨解释道:“聂生烟是金仇明的前女友,他们谈过三年。哦,对了。”
程书墨低头贴在阮倾城耳旁轻语:“秦泱泱耍手段留在金仇明房间的那晚,金仇明原本计划向聂生烟求婚。”
“那晚,我还得到了个当求婚见证人的机会呢。”
程书墨说完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阮倾城,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
一抬头,对上君修臣自上往下投过来的冷冽寒眸,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离阮倾城太近了。
程书墨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板,朝君修臣挑眉,无声地说:你真是够了。
君修臣面无表情。
三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阮倾城却停了下来,对君修臣说:“九哥,我想回生日宴那边再玩会儿。”
君修臣皱眉,“喜欢热闹?”
阮倾城实话实说:“泱泱今晚也会来参加聂二小姐的生日宴,我有点不放心。”
她傍晚遛狗的时候,秦泱泱给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让她帮忙挑选礼服,说是晚上要代金仇明去长思会所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
长思会所今晚只有聂生烟在办生日宴,金仇明那个朋友只会是聂生烟。
秦泱泱用卑鄙手段得到了金仇明,破坏了金仇明跟聂生烟的感情,金仇明会好心让她去给聂生烟送礼物?
金仇明怕是不怀好意,在蓄意谋划什么。
都说患难见真情。
在所有人都对阮倾城避之如蛇蝎时,只有秦泱泱主动靠近她,大方借她钱去整容。
她们早已不是塑料姐妹了。
明知今晚是一场鸿门宴,阮倾城不能眼看着秦泱泱被设计被欺负。
明白阮倾城是在担心秦泱泱今晚处境尴尬,君修臣颔首应道:“你去玩,结束了到顶层2号包厢找我。”
“谢谢九哥。”
阮倾城转身往宴厅那边走。
程书墨跟君修臣并肩站在电梯内,电梯逐渐关闭,望着门外那道越走越远的倩影,程书墨故意挤兑君修臣:“沈恒安跟聂如瓷交情不错,他今晚也会来,你就不担心阮小姐是在诓骗你?好趁机去幽会前任?”
君修臣满脸不屑,“吃过我这种上等好菜,还要回头惦记沈恒安那坨牛粪,那她真的是瞎了眼睛。”
程书墨轻笑起来,“你倒是自信。但沈恒安毕竟是阮小姐的初恋,是她的前未婚夫,他们差一点就踏入了婚姻殿堂...”
“都说旧情难忘,你真不怕她跟沈恒安旧情复燃?”
君修臣摩挲指腹,心里渐生波澜。
*
阮倾城悄无声息回到宴厅,站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四下寻找片刻,却没看到秦泱泱的身影。
她打开手机,给秦泱泱发微信:【你在哪儿?】
秦泱泱发给她一张图片,是坐在车里拍摄的街景,她说:【在路上,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长思会所了。】
担心阮倾城是有要紧事找自己,秦泱泱紧跟着询问她:【怎么了?有事吗?】
秦泱泱并不知道阮倾城也在长思会所。
阮倾城:【没事,我也在现场,等你一起玩。】
【你也在?好巧,那晚上一起行动。】
一看秦泱泱说的这些话,阮倾城就知道秦泱泱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生日宴主人公的身份。
阮倾城于心不忍,提前给秦泱泱打了一剂预防针,告诉她:【长思会所今晚只有一个人在办生日宴会,是聂家二小姐聂生烟。】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阮倾城就没有收到秦泱泱的回信了。
这样也好,至少给了她一些缓冲时间。
这时,工作人员推着一个三米多高,被制作成城堡造型的蛋糕出来了。
蛋糕被推到寿星主人公前方,宾客们一同为寿星唱生日歌,在歌声停止宴厅灯光暗淡下来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道黑影朝阮倾城袭来。
那人将阮倾城推至墙角,他像是长了一双夜视眼,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准确锁住阮倾城的手臂,举起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方。
那人只用一只手就禁锢住阮倾城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手自大腿下飞快钻进裙角,强势地按在禁地。
阮倾城浑身紧绷,杏眼瞪圆,她疯狂挣扎却半点都撼动不了对方。
她跟这变态之间有着很悬殊的力量差。
阮倾城下意识想要呼救,耳廓突然被那变态轻轻咬了口,一道陌生的成年男音传入她耳朵:“你喊吧,最好是把大家都吸引过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君修臣的女人在宴厅现场被变态侵犯。”
阮倾城蓦地一静。
但下一秒,她猛然张开红唇,隔着蕾丝口罩用力咬住对方脖子。那一口之凶狠,疼得变态男低呼一声。
“哼!”那人吃痛,松开阮倾城,转身便从侧门隐遁。
下一秒灯光全亮,强烈的光束很刺眼,阮倾城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朝侧门追出去,却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阮倾城勾了勾鼻子,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雾凇冷香。
死变态!
阮倾城转身回宴厅,身后突然传来沈恒安的声音:“倾城?你怎么在这里?”
阮倾城回头,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沈恒安,也觉得冤家路窄。
“我陪君先生来为聂二小姐庆生,你呢?”阮倾城靠着侧门外的墙壁,看上去没有从前那般咄咄逼人。
察觉到阮倾城态度的转变,沈恒安也道:“我也是来给聂二小姐庆生的。”
他朝宴厅里面望去,确认君修臣不在里面,便问阮倾城:“君九先生呢?”
阮倾城指了指楼上,似笑非笑地说:“在顶层等我呢。”
沈恒安想到什么,俊脸霎时间一片阴霾。
“聊聊?”沈恒安主动提议。
阮倾城讥诮一笑,问他:“沈先生不怕被你未婚妻知道,你我私底下见面的事?”
“只是聊几句而已,月容没那么小气。”沈恒安目光沉郁地凝视着阮倾城,故意激她:“还是说,你连跟我单独聊聊的勇气都没有?”
呵。
激将法对阮倾城没用,但阮倾城的确有些话想跟沈恒安说。
“骆小姐大度,的确让人佩服。只是我家君九先生实在称不上大度,你我私底下见面,被他知道了,我要花很长时间才哄得好。”
阮倾城朝电梯厅那边看了一眼,提议道:“如果沈先生不介意,我们可以去一楼茶室坐下来聊聊。”
闻此言,沈恒安心里酸甜苦辣皆有,“你就那么害怕君九先生?”
阮倾城微微浅笑,纠正沈恒安的措辞,“不是怕,是尊重跟维护。”
“且不论我跟君九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毕竟是他的枕边人。给枕边人足够的尊重和维护,这是我应该做到的义务,沈先生,你说呢?”
尊重,维护。
沈恒安在唇齿间将这两个词反复咀嚼了几遍,再看阮倾城的眼神,竟充满谴责,像是已婚丈夫在跟自己出轨的妻子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