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见面是那样亲热,没有因为同母异父而有任何生分。赵雷呢,自从豆豆来陵江后,对她百般宠爱,跟对自己的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贝儿,来,让干爸抱抱!”所有人都来不及打招呼,赵雷一个箭步窜上去,捏捏豆豆的脸蛋,然后将她抱起来。
“多大的孩子了,还抱!”高慧瞪赵雷一眼。
“我愿意。宝贝儿,你愿意吗?”赵雷无惧高慧的大眼珠子说道。
“爸,你快放我妹下来。”天天在一旁伸出手臂,从赵雷怀中抢豆豆。
“这小子,吃醋啦?”赵雷自鸣得意地问。
“谁吃你的醋,稀罕你抱?带我妹看个东西!”天天说。
“好,好,不稀罕你老子。小时候不是你老子抱着你,能长这么大?”赵雷的被稀罕落空,有些失落地说。“宝贝儿,给二爸跟二妈打招呼。”赵雷对豆豆说。
“二爸二妈!”天天用她可爱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喊道。
我们一声“欸!”天天便拉着她跑出了房间,直到上菜时才回来。
高慧收到我们的生日礼物,感动得眼眶泛红。赵雷那家伙真如他所说,除了这顿饭,没有拿出别的礼物。
“赵雷,你的呢?”高慧像哥们儿那样,走到赵雷跟前,伸出手主动索要。
“什么?”赵雷故作姿态,一头雾水。
“装什么装,生日礼物,我的四十岁生日礼物。”高慧笑着,嚷着,步步紧逼着。
“温柔点儿,要个礼物这么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逼债呢!”赵雷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在高慧的“逼迫”下,颤颤巍巍坐在凳子上,但脸上堆满了笑容。
“别废话,快点儿。”高慧说。
剧情烘托到到这儿,赵雷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高慧。
我跟林浩一眼就看明白了,那是两串钥匙,原来他给高慧准备了一套房和一辆车。
“既然是你主动要的,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赵雷憨憨地笑着,把钥匙放在高慧手心,她正因这个不可思议的礼物而惊得呆在那里。
“两个孩子都在陵江读书,你也在这里工作,长期租房可不行,三天两头搬家,孩子跟着受累。乐乐学校离地铁站太远,你开车接送她比较方便。另外回县里看望爸妈——我是说你爸妈,有车也会更方便些,毕竟——毕竟高铁票不是随时都能买到。”见高慧不说话,赵雷继续说道。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观察高慧的表情。
一直定在那儿不动的高慧慢慢将目光转向赵雷,她的脸由白变红,再变成白色,最后双唇一闭,眼泪哗的一下顺着脸颊滑落。钥匙被放在桌上,她一言不发,跑出了房间。
但在门口处,追得更快地赵雷抓住她一只胳膊,将她用力往回一拉,因为反向冲击力,她失去平衡,晃悠一下,倒在赵雷怀里。
“赵雷,你的礼物太贵重,我承受不起。离婚的五百万,我还不知道怎么还你。”高慧挣扎着离开赵雷怀抱,但赵雷抱得更紧了。
“我乐意出那五百万让你跟他撇清关系,别跟老子提还钱的事。”赵雷爷们儿气十足地说道。“今天这套房和这辆车你必须收下,我赵雷的女人,日子不许过得那么寒酸。”
“混蛋,他妈的谁是你女人?”高慧爆着粗口,推搡赵雷。
“你!老子迟早把你拿下!”赵雷还以低沉坚定的嗓音。
“爸,你要拿下什么?”天天和豆豆突然出现在门口,两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面前正抱在一起的父母。
两个人顿时像弹簧一样迅速弹开。
豆豆走到高慧跟前,带着些敌意。尤其看见她妈妈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保护欲爆棚,对着赵雷喊到:“干爸,你欺负我妈妈啦?”
赵雷百口莫辩,指着我跟林浩无辜地说:“谁敢欺负你妈,二爸二妈在这儿,不信你问他们。”
小小的心灵立马动摇,但嘴上保持着倔强。“那我妈妈怎么哭了?”
“你妈——你妈——”成年人的喜怒哀乐无法向小孩诉说,赵雷结结巴巴,大概在想怎么才能准确又快速地解答小孩子的疑问。“你妈高兴得哭了,看见桌子上的车钥匙没,以后你上下学就不用挤公交车啦,妈妈开车接送你。”
“真的?”豆豆眨巴着眼睛问高慧。
高慧摸着豆豆的小辫子轻轻点头。
两个小家伙顿时蹦跳起来,快活到了极点,并发出小火车那样的“呜呜”声。
这顿饭吃得赵雷喜笑颜开,结束时,带着微醺的酒意坐上了那辆为高慧新买的车上。他让我们把天天带回家,说送完高慧母女再回来接他,可是等到十一点也不见他的身影。
我跟林浩暗笑,也许好事将近了。于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天天他爸爸送完妈妈还有别有的应酬。早已司空见惯的天天一句不多问,倒在客房呼呼大睡。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赵雷火急火燎打来电话,说高慧不见了,只扔给他一个哇哇大哭找妈妈的豆豆。
大概半小时后,赵雷带着哭声停止、但悲伤犹在的豆豆进了我家客厅。
“带妹妹去楼上玩儿。”略有些慌张的赵雷支开俩小孩。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你昨晚对她了做什么?”我问道。
“我——”赵雷的脸竟然红一大片。“我能对她干什么,喝了点酒,就——就——等豆豆睡着,那个了!虽然老子主动,但是她没有拒绝啊。”想起昨晚的温情,脸红的赵雷又满足地笑了。“干了两次,然后我累得像猪一样,睡到今天早上。睁眼一看,她不在身边。我以为她半夜溜到豆豆房间了,可是那里也没有。后来收到她一条不明不白的信息,你们看。”
赵雷把手机递给我们,信息上写着:“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也有要面对的问题,我的人生注定是泥潭。照顾好豆豆,她值得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