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微臣查到的线索,去了当年小公子赛马的马场,找到了负责看守马匹的下人,当年给小公子看守马匹的人,在赛马的前一日有些异常,请了他们好几个人当时去青楼喝花酒,说是自己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突然到手的大笔钱财?
“但当他们死活追问的时候,这人却啥也不说,等到小公子出事后,那个人也不见了。他们几个人还去家里找过他,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内乱遭遭的,地上还有血。”
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他当初调查的时候,那个人还好好的,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那人是关键的人证,肯定已经被灭口了,全家都遭难了。”蒋鸿哲叹了一口气。
已经过去三年了,时隔太久,搜集线索肯定会慢很多。
“不过属下还打听到了当时马夫的好友,两人平常没事就爱喝点,说是当年那马夫给他透露,当初有个说话阴气的人来找他,塞给了他大笔银子,让他在饲料里放点东西。”
“说话阴气?什么意思?”
“按照他们的形容,就是当时那男人没有蓄胡子,但说话总会夹着嗓子,还往脸上抹了粉。”
“太监?”蒋鸿哲起身看向他,“是宫里的人?”
“是宫里的人要害我儿?”
“是谁?”
“盛儿当时才十六,从没进过宫,为何是宫里来的人?”
蒋朝按住他,“父亲,你冷静一点,让他把话说完。”
“马夫当时还好奇这人怎么这一副打扮,好奇的跟上去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娘们唧唧的人和一个男子说话,语气客气,叫他钱公子。”
宫里的人,钱公子?
暗卫退下去后,书房陷入沉寂。
几人还在消化信息。
半晌后,蒋延按耐不住,“父亲,你说是不是当今圣上?”
“不可胡说!”
“父亲!”蒋延着急道,“当年弟弟是状元的不二人选,蒋家三人,父亲您手握兵权,大哥是怀化大将军,我是云麾将军,在外人眼里,这已经是蒋家军了,盛极一时,又出了一个文科状元,蒋家这下文武全才全占,皇上忌惮很正常!”
蒋朝搭腔道,“父亲,二弟说的不无道理,到底圣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暖暖…”
要是真的是德宣帝忌惮蒋府,毁了蒋盛的腿,挫挫蒋府的锐气,暖暖如今被皇帝封为昭阳公主,岂不是成了皇帝手里的把柄?
蒋鸿哲摇摇头,“要是真是皇上做的,他有更加稳妥隐秘的方式,不必选择这样的方式。
而且皇上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明君,殚心竭虑,担忧朝堂,是个爱惜人才的好帝王。你们看暖暖就知道了。”
“你们不能因为出现了太监,就断定事情是那位做的。朝堂上姓钱的大人有好几个,但能和宫里搭上关系的,还有叫钱少爷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后妃。”
“后宫里,庄妃的娘家人就是姓钱,大皇子的生母。”
听完蒋鸿哲的猜测,两兄弟陷入沉思。
“父亲,这个钱姓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那人用的化名,一没面貌长相,二没身份证明,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尚早。先继续查吧,他们总会露出马脚的。”
蒋延不赞同,“这都等了三年了,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你看三弟那个样子还等的下去吗,要不是有暖暖在,三弟他早都坚持不下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看似与过去开朗许多,但这表面开朗,内心封闭才是最为可怕。我就怕再耽搁下去,迟则生变啊!”
“现在查不到关键线索,又在两方人马中徘徊,可我们不是有暖暖吗,暖暖一见到他们,说不定到时候全都秃噜了,那个小嘴叭叭的,啥也藏不住。”
“你个混账东西,三十几岁大男人都靠不住,指望一个小孩子,说出去你不嫌丢人吗?要是哪天我哦们听不到暖暖的心声了,到时你该如何?当暖暖肚子里的蛔虫?”
蒋延咦了一声,面露嫌弃,“暖暖才没有蛔虫你赶紧,要有也是我那个臭小子有,整天集鸡腿鸭腿啥腿都往嘴里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
蒋鸿哲……
蒋朝……
蒋尧要是知道他爹在背后这么编排他,指不定一个大逼斗过去。
“扯远了二弟,按理说,要是后宫那位,我们和她的娘家人并无直接来往,平常也没有得罪他们,为何要饶这么大的个圈子谋害三弟?”蒋朝疑惑不解。
“人嫉妒起来,管你什么得罪不得罪,来往不来往的,想害你就是想害你,看并不顺眼也是一种理由,你还揣测那些畜生的想法,大哥你也太看瞧得起他们了。”
“说起暖暖,你们都忽略这件事情的关键。”
两兄弟看向他,“什么?”
“盛儿对暖暖好吗?”
两兄弟点头,“全家要说宠溺,就数三弟对暖暖最为过分,千依百顺,每次回来都是迫不及待的把人带到他院子里,走之还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他当年得到的那些,自己宝贵的跟什么似的破烂,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现在全搬到暖暖屋里了,最过分的是那把紫檀木制成的扇子,我求了他好久,愣是不给我看一眼,上次竟然让暖暖当破纸撕着玩,过分!”
蒋朝和蒋鸿哲真是服了,说什么这货都能扯到别的方面,偏偏还不知道自己偏离了主题,说的贼起劲。
“你住口,说个没完没了的,让你说盛儿对暖暖的态度,你扯到破扇子上,滚一边去。”
蒋延挨了骂,默默的缩起他那高大的身子,在椅子上挤成一团,嘴里还在念叨,“他确实不让我摸嘛,说一说都不行!”
那语气还有些遗憾。
“我的意思是说,暖暖和盛儿的关系好,为了她舅舅,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要是盛儿的腿真是那位指使人做的,暖暖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出入皇宫吗?”
这话一出,两人恍然大悟!
“对对对,我们都忘了最关键的一环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蒋鸿哲冷哼一声,“你们担心那位的人品,却对一个小孩子盲目信任,没是没出息!”
“爹你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们。”兄弟两异口同声。
“滚一边去,那是你们爹我深谋远虑,不像你们两个,长的是惨绝人寰,蠢得是无可救药,我要去看看暖暖,洗洗眼睛,净化一下心灵。”
两兄弟……
“我们也去。”
……
暖暖正和三只狼玩的开心呢,两只狼崽子在她腿边跑来跑去,一个劲儿的蹭她,逗得她哈哈大笑。
母狼躺在地上,乖乖的看着。
下人一个比一个站的远,深怕母狼一口一个。
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劝慰公主站远点。
“公主,你赶快过来吧,待会儿要是母狼生气了你都不够她一口的。”
“是啊是啊,公主,在狼崽子的牙齿可锋利了,一个不注意你就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暖暖撅着嘴,“屁。”
吐字有些不清,白芷和春浓对视一眼,“公主刚刚是不是又说脏话了?”
“母鸡啊,我没听懂,你赶快去把公主抱过来啊,待会儿那狼咬人怎么办?”
“我都抱过来五回了,公主都朝我发脾气不耐烦了,要去你去,惹哭了就要挨骂了。”
白芷……
“再说了,”春浓悄咪咪的对她小声说道,“按照公主这体格子,那狼估计能撑死!可以干三顿。”
白芷白了她一眼,这新来的姐妹两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一个是言语粗俗二愣子的,一个啥话都敢说。
现在只有那个秋琬站在公主旁边,手里握着长剑,蓄势待发,要是那狼扑上来,直接当头砍下。
白芷毫不犹豫的出卖队友,手做喇叭状,“公主,你快过来,春浓说你长得太胖了那母狼会噎死!”
暖暖撸毛的手一顿,咧着大嘴的笑意顿时消失,撅着屁股扭过头来死亡实现像是激光一样射向春浓。
春浓吓得直摆手,一边在心里卧槽了几百遍一边解释,“公主你别听白芷在这胡说,她就是想吸引你过来远离那母狼,奴婢绝对没有说这个话,奴婢对天发誓,要是奴婢说了奴婢爹娘再也生不出来儿子。”
暖暖好像相信了,转过头继续撸毛。
白芷不可置信的看着毫无下限的春浓,“这样的毒誓你都敢发,你还是不是人了?”
春浓缩了缩肩膀,“无所谓,又不是我生不出来。而且你看我们姐妹二人为何会出现在宫里,还不是被嫌弃是女儿身,被爹娘给卖了的,这样的人我干啥要盼着他们生儿子。最好一直是女儿,一窝全是女儿。”
“一窝?你骂人骂的好脏啊!”
白芷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姐妹真是一对奇葩姐妹花啊,皇上到底是在哪里找来的。
……
“小可爱,统子在这温馨提示您,今日份打卡圆满成功,望明天继续加油哦!”
“滚。”
“好嘞,祝您好梦。”
“艰难”完成系统打卡第一天,暖暖伴随着系统的“温馨”提示和自己的骂骂咧咧进入了甜甜的梦想。
翌日,暖暖被白芷从被窝里挖出来,穿戴好,洗漱完毕,又去了国子监。
一路依然是侍卫统领吴昊率领十人队伍亲自护送。
到了国子监门口,白芷抱着暖暖刚下轿子,就看到了一定更大更为华丽的轿子落在了国子监门前。
就是那么凑巧的堵住了暖暖的去路。
二公主时悦牵着孩子下轿,看到暖暖,“哎哟这不是本公主那屎妹妹,父皇刚认的义女吗,这么一大早就来国子监报道了?也真是难为你了,尿布穿好了没有啊,别在夫子授课的时候,尿在身上。”
【这女人是不是在骂我,十公主还是屎公主?】
【额,这个…】
这话一出,白芷当即脸色大变,这公主最是不喜欢别人说她尿裤子,关键是昨天还差一点发生了。
“公主殿下,我家公主年纪还小,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时间快来不及了,二公主,您还是让让,让我加公主进去吧。”
时悦呵斥,“大胆贱婢,本公主和十妹说话呢,你个贱婢就敢插嘴,来人,给本公主长嘴!”
时悦身后跟着的人立刻就要上前撸起袖子打人,暖暖一把抱住白芷的脖子挡在前面,板着小脸,
“滚…屁!”,暖暖张大了嘴准备骂人,奈和一出口就吐字不清,只能听清屁和滚两个字。
当着她的面就敢打她的人了,很嚣张嘛。
宫女看着挡在白芷面前的昭阳公主,有些犹豫,不好下手啊。
时悦有些不确定,“你是在骂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会了骂人,肯定是这贱婢教的,来人给本公主狠狠的掌她的嘴。”
吴昊挡到白芷面前,“二公主,不可。”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本公主替自己教训妹妹的丫鬟,有你什么事,挡了本公主的道,本公主连你一起打。”
接二连三的被人打断,时悦很不满,什么时候她教训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要被阻止了。
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来国子监的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她越不占优势!
“滚开!”
“二公主,微臣是皇上亲封的侍卫统领,专门负责昭阳公主的安危的,还请公主不要与属下为难。”
“本公主教训的是丫鬟,什么时候为难她了,你让开,奴大欺主,要是本公主不替十妹妹教训这个目无尊卑的贱婢,以后他们欺负到十妹的头上怎么办?本公主这都是为了她好。”
吴昊拦在前面,暖暖啥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她尖锐的怒骂声。
和无礼的人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只能用更加无礼的态度来应对,方为上策。
暖暖让白芷把她放下来,悄咪咪的往轿子里看了一眼,“翠花。”
母狼从轿子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威风凛凛,走出了王八之气,耳边传来一阵吸气声,母狼感觉自己更威风了。
就是这名字……
一言难尽,能不能换个?
白芷往后边挪了挪,“公主,你要它去咬人,这不好吧?”
暖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好?
哪里不好?
“好。”好得很!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