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转过身，才看到郑海。
张家豪一改刚刚的疾言厉色，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郑总，我给你磕头行不行？你要二百万，还不如要我的命！”
他伸手去拉郑海，却被郑海先行察觉，后退避开。
“我上次怎么说的来着？我不想再在这儿看到你骚扰我的业主！你又出现在这干什么！”
时念握着封司寒的手，不高兴道，“你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张家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时念清不清楚，眉头拧起，“你嘟囔什么呢！”
她话音未落，张家豪突然抽搐起来。
时念吓一跳，用脚尖去踢他，“你抽什么风？我告诉你，你如果是想碰瓷，没门！”
张家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揪住她的衣领，来回摇晃，“是你该赔给我钱！你害我没了工作，让我以后怎么办！”
封司寒一记手刀劈下，张家豪吃痛，缩回手，又开始低声嘟囔。
时念躲到封司寒身后，隔着一端距离，警惕地看着他，“张家豪，你能不能正常点？大清早的，你嗑药了！”
封司寒神色一凛，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抓他的胳膊。
张家豪摇头晃了晃，回怼道，“你别空口造谣，你才嗑药了！”
他注意到封司寒的动作，侧身躲避，扭头就跑。
封司寒抓空，张家豪已经横穿马路，混入车流。
时念快步上前，“司寒，怎么了？”
“张家豪很反常，他注意力不集中，情绪失控，易躁易怒，还有身体突如其来的抽搐，像吸毒者渴求毒品时出现的躯体动作。”
时念拧眉，回忆了一下，越发觉得，张家豪今天行为异常。
“司寒，一会我回去，问一下我姐。如果他真的吸毒，不可能这几天才……”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她的声音。
她看到来电人，忙说，“我先接个电话。”
“念念，你今天上午还过来吗？”
时念怔了一下，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连忙道，“来！不好意思，学长，今天早上临时有点事……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她语气焦急，“司寒，我上班已经迟到了，得赶紧走了。”
封司寒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
时念稍加犹豫，点头道，“行！”
时念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目睹车开起来，焦灼的心渐渐平复。
她又提起刚才的话题，“反正张家豪也跑不了，我们先别打草惊蛇，等中午我们一起去他家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瘾君子。”
“行。”
车子快开到宠物美容馆时，时念突然叫停，“司寒，你在前面靠边停一下。”
汽车停稳，她飞速下车，不到两分钟就小跑着回来。
“你先别急着开车。”
时念拧开红花油，拉过他的手，把衣袖翻上去。
封司寒小臂被砸的地方已经出现大片淤青，时念眼里闪过怒意，一边小心帮他抹药，一边骂张家豪，“混蛋，我中午饶不了他！司寒，你等着，我中午就给你报仇，他怎么砸你的，我就怎么砸他！”
时念低着头，注意力都在他手臂的伤处，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顶。
封司寒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还有因为生气，随着说话声一鼓一鼓的腮帮。
时念涂完药，小心在他有淤青的地方揉搓。
她回想起小时候摔倒，膝盖磕青一小块，走路都觉得疼，更不要说，他手臂青了这么大一块，是因为替她挡掉了飞过来的沉重的椅子。
时念感同身受，五官皱在一起，俯身凑近，小口往他的伤处吹气。
封司寒皮肤传来痒意，目光被她嫣红的唇吸引，心绪起伏。
时念又气愤又自责，昂头问，“司寒，是不是很痛？”
封司寒眼底暗光闪烁，“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抽离手臂，放下衣袖，“念念，系好安全带。”
封司寒把时念送到店门口，临分别前，时念放心不下，把红花油放在车里他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又对他说，“司寒，如果你疼得厉害，就去医院拍个片子，去骨科看一眼。”
“知道了。”
时念听到方宁的呼唤，应了一声，关上车门，一步三回头，朝封司寒挥了挥手，快步进店。
店里不少客人，方宁忙得不可开交，时念进店之后，赶忙换衣服帮忙。
忙劲过去，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时念一上午洗了三条狗，送走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累得坐在椅子上晃神。
方宁走过来，“念念，今天早上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时念想起张家豪，心里的火直往外冒，“我上班的路上，碰到我姐那前夫又过来闹事，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门外响起汽车鸣笛，时念向外面看了一眼，隔着车窗看到封司寒，唇边扬起笑容，朝他招了下手。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连忙站起来，“学长，中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时念拎起包，小跑着上车，坐上副驾，才注意到，后排座位上卧着一只拉布拉多。
时念惊诧，“司寒，你怎么把乐乐带过来了？是封奶奶又来家里了吗？”
“我在过来之前，先去了趟奶奶那。”
乐乐听到时念的声音，兴奋地坐起来，扑到前排中间的缝隙处，呼呼地喘气。
封司寒反手摸了下它毛茸茸的脑袋，继续道，“乐乐是退役的缉毒犬，它能帮上我们。”
时念眼前一亮，“对呀！我们乐乐可是立过功的优秀警犬，差点把它给忘了！”
她摩拳擦掌，斗志满满，“走，我们现在就去张家！”
封司寒寻着记忆，将车开到小区门口。
时念先行下车，绕到后面，牵着乐乐下来。
两人往小区内走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问道，“进门之前，我们需要让乐乐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如果张家豪那藏着不该有的东西，乐乐能闻出来，指引我们找到。”
时念点了下头，关切地问，“你的手臂还疼吗？”
“你买来的药很有效，已经不疼了。”
时念扬起唇角，走在前面，带封司寒上楼。
两人停在门前，时念翻包，在钥匙串上找到了还没扔的家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