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筠秀眉一拧,直言道:\"去床上,把上衣脱了。\"
言罢,立马去翻找药瓶。
萧怀悰乖乖听话,解开腰带,一一褪去衣裳,露出精壮宽阔的上半身。
她拿着纱布与两瓶药走过来,走近些观察一眼他的伤,刺得有些深,先前应受过一次,伤未痊愈就再次受刺,血已凝,健硕的胸腔沾染着血迹,衣裳上也有。
陆禾筠用帕子细致的擦去血渍,而后开药瓶轻抖出药粉。
两种药粉一起上着。
萧怀悰直勾勾的紧盯着她,眼眸映烛光,摇曳闪动,甚是炙热。
上完药,她开始缠纱布,因伤口在左肩下,需缠绕着好几圈,她微靠近些,双手齐上阵。
倾身凑近时,他能闻到一股沁如芳花的馨香,是刚沐浴完的清香,离得近,仿佛围绕着周身,空气都弥漫着,自己好像浸润其中。
挽发半散,发梢微湿润,随性慵懒,小脸素净,白里透红,烛光映照着脸庞,柔美通透,清晰可见的细腻毛绒。
光晕镀身,整个人都透着似有似无的朦胧。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床上,紧紧相贴,如许久未见,难舍难分的情人。
房间安静无比,静到能依稀听到火燃蜡烛声,又有些嘈杂,两道心跳声相互交织奏响,气息渐渐,缠绵悱恻。
缠绕时,身子会靠近,长长的秀发从肩滑落,时不时的划过健硕的胸肌,宛如轻羽抚过心尖,酥酥痒痒的,撩人心弦。
萧怀悰忘记了呼吸,一动不敢动,身子绷得僵硬,喉间莫名干涩,没忍住咽了一下喉。
陆禾筠遭不住他如此灼热的注视,小脸不自觉的染上绯红,言语断续的主动开口:\"查…查到了什么?\"
\"……嗯?\"下意识的应着,声音低沉沉的,尾音撩人。
萧怀悰连忙回神,眼睫慌乱轻颤几下,视线偏移,没再看她,\"山寨占地不小,男丁莫约两百多号人,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为首的山老大叫陈虎,此人虽长得五大三粗,但心思缜密,不好糊弄。\"
\"他对我的身份抱有怀疑,因此我胡诌说是江湖偷盗者,目标是官府藏起来的金矿,偷取不成反被追杀。\"
\"听完这些,他又将我赶出来,说是悄无声息的偷取出一块黄金,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并且允我二当家之位。\"
陆禾筠缠到了末端,将纱布固定好。
萧怀悰继续说着:\"我在那待了一日,确实看得出来他们痛恨官府。\"
\"还让我去偷取。\"
\"所以,我猜想他们手中并没有金矿。\"
她若有所思了会,转身去取来一块玉佩递给他,\"拿着这个,去附近的钱庄,让他们取最大尺寸的金子。\"
萧怀悰一看,是她的那枚羊脂玉佩。
\"你是觉着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陆禾筠点头,\"你拿金子先回去交差,当上他们的二当家。\"
\"过几日,官府会派兵前去围剿,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
他想到什么,又道:\"那山老大还提到过,这的官经常苛捐杂税,欺民吸血。\"
\"也不像是假,你记得留个心眼。\"
\"这些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怀悰拿起里衣套上,心直口快的赞扬道:\"在我见过的这么多官吏中,只有陆大人是好官。\"
陆禾筠微微一笑,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好话。
他系上衣带子,看她笑了,有些得寸进尺,夸奖的话突然变了个味,\"陆大人瞧着年纪轻轻,手段可不比那些老狐狸低。\"
\"不怕佛怒,就怕陆大人迎面笑。\"
\"……\"
她的笑意一收,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
陆禾筠拿起他剩下几件衣服丢过去,\"穿上赶紧走。\"
萧怀悰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穿着,盯着床边上她的那枚玉佩,不经意的问,\"陆大人,拿着你的玉去钱庄,他们就会给金子吗?\"
\"嗯,去离这最近的那家,是我名下的。\"
他的手顿住,眼眸一亮的看向她,意味深长的笑道:\"差点忘了,你是郡主。\"
\"有钱有势。\"
陆禾筠被盯得发毛,没好气的警告道:\"你取了多少,账本上都有记录的,少给我私自挪用!\"
萧怀悰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似月如勾,笑眼一弯,撩人于无形,屈身微靠近,语气懒散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微皱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他走近两步,宽大的身躯背着烛光,将她挡得严严实实,身形相差颇为明显,无形的笼罩着,\"郡主好像说过……\"
\"让我当你的面首。\"
陆禾筠后退一步,清咳一声,\"说…说笑的话罢了。\"
她退,他就往前,一点点的将人逼到屏风,直至退无可退。
萧怀悰又联想到自己与她的亲事,笑得更灿烂了,双手环臂的感慨,\"说笑啊?\"
故作无奈的轻叹,\"好吧,本还想着委身于你。\"
此话一出,陆禾筠噌的一下子红了脸,又退些,身体碰到后面的屏风。
他故意停顿,满意于她的反应,而后才解释道:\"这样就有花不完的银钱了。\"
陆禾筠又羞又气,咬牙切齿的压着嗓音:\"登徒孟浪!穿上衣服,给我滚!\"
萧怀悰笑得痞里痞气,连忙作揖给她行礼道歉,语气立马放软和,仿佛在安抚小孩般,\"陆大人,别气嘛,我错了。\"
笑眼弯弯,温声道:\"下次让你欺负回来。\"
说完,立马去穿好衣服,拉起窗单脚踏上,扭头还不忘像往常一样关候,\"阿筠妹妹,一夜好……!\"
陆禾筠找到他的佩剑,扬手一丢,剑器分量不轻,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萧怀悰疼得闷哼一声,佩剑连同人一起掉出窗。
她走过去,把窗杆架好,这下窗户固定得牢牢地。
他揉了揉被砸疼的后腰,捡起佩剑,丝毫不恼的笑了笑,转身跳上屋顶离开。
翌日。
陆禾筠刚前往府衙就听闻了一件事。
知府张置,中毒卧榻不起。
城内所有名医一一看诊,皆是连连摇头,口径一致。
所中之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都束手无策。
张置虚弱的吩咐下去,张贴招赏名医。
过了一日后,病得话都说不出口,即将奄奄一息时,有两人揭榜,赶往张府。
陆禾筠瞧见迎面走来的林霁和沈纪棠,瞬间了然到。
这边拼命救治的消息,很快传到山寨。
陈虎大喜,畅快得连连发笑。
没多久,萧怀悰提着一块比拳头还大的黄金回来。
众人围着,不敢置信的争着上前摸,诧然的议论纷纷。
萧怀悰向陈虎抱拳道:\"大当家的,东西我偷回来了。\"
\"这次我学聪明了,将人毒倒,吸引大部分注意力,顺利偷出来。\"
陈虎掂了掂黄金,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这招真的是高啊!\"
说完,又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高声喊道:\"今晚摆酒吃肉!好好的欢迎一下我们二当家的!\"
众人连连高呼。
陈虎捏着他的肩,突然凑近问:\"你偷的黄金藏在什么地方?\"
\"大概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