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前面的官差寻人就围住查验,沈纪棠挽住她的手臂,\"陆姐姐,待会就查到我们了。\"
陆禾筠头戴纱帽,隐隐可见,淡定的拍拍她的手,\"别怕,就像是寻常一样逛街。\"
\"待会就任他们查。\"
\"还有,换一个名字喊我。\"
沈纪棠疑惑,\"?\"
陆禾筠细想一下,开口道:\"我姓云。\"
\"云禾。\"
沈纪棠明白,挽紧她的手臂,\"云姐姐。\"
林霁跟在两人旁边,压着嗓音,\"云姑娘,他去哪了?\"
陆禾筠微微一笑,\"帮我去抓人了。\"
\"这会子估计快追到了吧?\"
画面一转。
快马狂奔在林道中,铁蹄铮然作响,所过之处掀风扬尘。
忽的,他单手绕缰绳一勒马,蓦然止蹄,一手取下面具,一手掏出玉哨。
屏气吹响,清脆响亮的哨声传扬开,久久回荡着整片林木。
吹了有一会,天边飞来一只鹰隼,展翅高飞,利爪还抓着一柄金纹长剑。
鹰啼一声,在空中传响,穿透力极强,洪亮尖锐,与他的玉哨声回应。
循声辨位,很快飞到他的上空,盘旋了一圈,高声啼叫惊得林中鸟儿四处窜动。
鹰爪一松,那柄长剑掉落,萧怀悰不紧不慢的戴好面具,伸手一接,另一只手立即牵紧缰绳,马匹再次奔跑。
鹰隼领空翱翔,眼眸犀利,一切景象尽收眼底,空中领主,居高巡视,再弱小的猎物都逃不过。
鹰隼展翅飞高了些,几乎与云层并齐,飞行速度极快,早已飞出那片林木,破风飞翔,俯瞰大地,锐利的眼眸一转,瞥见一处山脚下策马奔逃的人,身上携带有佩剑。
瞧此,鹰啼响彻云霄,飞到那山高空,肆意盘旋啼叫。
远处的萧怀悰隐隐听到,立马微俯身,加快速度。
声声啼叫引路,展翅盘旋。
策马的那人注意到天上飞翔的鹰隼,暗感不对劲,也加快了速度。
鹰啼不断,羽翼微收俯冲而下,速度之快,甚至可以听到撕破长空、飞速下坠的声音,破风直冲,快如一道闪电,越来越近。
那人一惊,连忙拔剑,但瞧着气势汹汹逼近的鹰,像是要直直砸过来,就挥剑的功夫,完全抵挡不住。
不足三十尺距离时,鹰隼突然展翅亮爪,猝不及防的一声啼叫,嘹亮震耳,马匹直接惊了。
马蹄仓皇止住,害怕的四处动弹,不顾缰绳的勒痛,想要调头逃离。
鹰隼羽翼全展,甚是庞大,利爪快速袭去。
那人大惊,提剑一挥,却被轻而易举的躲过。
像是有目的一样,扭头攻击马,对着马屁股就是一抓,利爪唰唰,血痕浮现。
黑马惊声高吼,痛得往反方向跑,彻底不受控制。
鹰隼一边干扰那人,一边驱逐着马奔跑。
啼叫不间断,指引着方位。
萧怀悰听愈发近的鹰啼声,霎时抽出了利剑,雪亮的剑身闪着幽幽寒光。
那人很快也听到了另外一匹马的奔走声,瞬间如临大敌,握绳的手一松,弃马而逃。
然而,鹰隼紧追不舍,飞身拦截去路,鹰翅利爪,在躲过剑刃时,还能抓伤那人,绕圈围攻,寸步难行。
半晌,萧怀悰纵马赶到,鹰隼振翅飞向他,缓缓的落在肩上。
那人气喘吁吁的握着剑,转身看去。
独坐棕马,鬼魅面具,玄色束身袍,金纹利剑,寒光凌然透着杀意,英姿挺立,眸如黑曜石,居高临下的傲视,还似带着幽幽笑意,仿佛是捕到猎物的雄鹰,犀利且渗人。
一鹰一人,傲然睥睨,无形的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轻狂含笑的声音响起,\"跑得还挺快,让小爷我好一顿追。\"
\"你是何人?\"男子瞥一眼他的佩剑,思索片刻,又问:\"江湖追杀令?\"
萧怀悰嗤笑,\"什么江湖追杀。\"
\"我只认陆大人的追捕令。\"
言罢,眼里的笑意一收,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断了你的双腿,拖回去,还是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周砚。\"
听到最后这轻飘飘的一声唤,周砚大惊。
这个是自己的真名,多年行走都是单唤姓,全名江湖鲜少人知。
萧怀悰握紧剑柄,眼神一狠,\"小爷的耐性是有限的。\"
\"看来还是断腿简单点!\"
话落,单手击马背,脚踏借力飞起,鹰隼展翅往反向飞去。
萧怀悰翻身落地,疾步直冲,利剑唰的一下子挥过去。
周砚赶忙的提剑抵挡。
两剑相碰,划过擦起细碎火花,快速分开,余留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
萧怀悰绕步转身荡剑横扫,翻身三刺剑,刺入他的剑身下方时,上抬手挑起。
周砚顺势一抬,连连后退一步,回身抵挡,左撩右挡,以退为进。
两剑唰唰,飒飒作响,你躲我刺,又快又狠,两道剑影,相碰又快速分离,丝毫不留情。
两人身手不凡,过了好几招都是打平。
周砚后空翻躲过剑刃,不禁诧然,\"你究竟是何人?\"
萧怀悰欣赏他的剑术,轻笑回应道:\"无名小卒罢了。\"
说完,再次提剑冲上前,剑挥得更快,不再瞄准要害,而是出其不意的虚晃,再偷袭划身。
周砚的腰侧被划伤。
萧怀悰乘胜追击,两手握剑柄,在他的剑劈下时一撩反压,怒然一斩!
铮的一声响,震颤连着剑身一路传至整个手臂,手心隐隐发麻。
萧怀悰趁势一剑刺,扬手高挑起,周砚的佩剑瞬间脱飞,在空中翻转一个完美的弧线,随后直直的嵌入地面。
快步一滞,尖峰直指脖颈。
胜负刹那间明朗。
周砚的目光顺着利剑看去,剑柄雕有一道金纹,彰示着眼前人的不凡,再看向他,声音沉静,\"我输了。\"
萧怀悰眼眸微弯凝起笑,\"承让。\"
恰巧这时,鹰隼将周砚的马匹驱赶回来了。
\"你跟我回去指证所谓的\"神灵降难\",真相就是徐溱在背后作祟。\"
\"敢不从,那就只有扛着尸首回去了。\"
周砚后知后觉,\"你是官府的人?\"
萧怀悰没有回应。
周砚思量了会,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点头,\"好吧,我跟你回去。\"
听此,萧怀悰挽剑挥舞两下,收归入鞘,动作行云流水。
走向自己的马匹,翻身跃上,语气愉悦的解释道:\"错了。\"
\"我是陆大人的人。\"
都喊大人了,还不是官家?
周砚有些疑惑不解。
萧怀悰抬眼望了一下太阳,开始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的吧,想让小爷断你腿拖着走吗?\"
这人真的是比自己遇到的江湖术士还猖狂。
甚至是……阴晴不定。
周砚没再磨蹭,捡起自己的剑,翻身上马走在前头。
萧怀悰驱马,鹰隼飞天跟随,没有离开,一齐朝着滕州城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