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没有文化,看不懂手表,自然没有必要戴。
可苏眉是上过初中的,又和苏爷爷学过医,到了部队,更是在部队拜师学艺,认了队上的老军医做师父。
她现在是有工作有津贴的,她本来就是文化人,又何需要装?”霍建国的声音不咸不淡,说出来的话却是惊掉了一屋子人的下巴。
霍小菊:“她........学医?”
“这是什么话?”程二喜张大了嘴巴。
就连木着脸吃饭的大嫂也错愕的看了苏眉一眼。
向来刻板的大哥霍建军嘴巴张成了'o’字形。
霍建党一口咬到了筷子,磕疼了牙。
显然没人会想到霍建国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屋里人一个比一个震惊,久久的都再说不出来话。
耳背的老太太再次耳背啦,她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一个个的弄出些怪模怪样的样子干嘛?”
“苏眉拜了师,开始学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没听你在家信里提过?”过来许久,刘翠云才冷静了下来,她看看霍建国,又看看苏眉,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显然很难相信,在她心里蠢笨到一无是处的人,还能去学医。
全家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霍建国,想证明自己刚刚是不是漏听了什么话。
霍建国喝完了嘴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之后才应道:
“学的时间不长,没来得及说,她天天要去部队诊所上班,没个手表不方便,这钱花了她有能力赚回来,不算乱花。
从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苏眉现在已经变好了,她毕竟是苏爷爷的孙女,懂事了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再有,我这些年给家里的钱,比这块表要值钱得多,二哥要说我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如也给我掰扯掰扯,你娶了媳妇之后,都给娘买过什么?”
屁都没有买过。
霍建党能说什么,他抠了抠头,尴尬的说道:
“我这不是没钱嘛,不如老三你有本事,要是我也能赚你那么多的钱,早就给咱老娘穿金戴银,安排得明明白白!”
“原来二哥没钱。”霍建国幽幽的看了霍建党一眼,冷不丁的提起一件陈年往事:
“二哥没钱,但是二哥对丈母娘可是很舍得,五年前我从部队回来,给娘买了一身棉袄,一对镯子。
你去接我帮我搬东西,那对镯子不见了,二哥当时坚持说没见过镯子。
后来我看见镯子出现在了二嫂她娘胳膊上,二哥孝心可嘉。”
“哪有这么回事,我丈母娘那镯子是她自己的,镯子不都是那个款式!”霍建党没想到霍建国会突然提起这件他自以为得神不知鬼不觉,自然是不肯承认这件事。
可霍建国既然说了,就不怕霍建党不认,他冷笑了一声:
“以前不说,是给二哥你面子,不想叫你难堪,那镯子内部刻了咱娘的姓,一个云字,二哥敢不敢把人叫过来对质?”
“不就是对镯子,还需要对质,霍建国,你小的时候,我是白疼你了!”霍建党声音讷讷的,算是承认了他偷拿镯子这档事。
霍建国揭穿霍建党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再说话,他之所以会在霍建党做了坏事之后,选择了隐忍,便是因为小的时候二哥确实待他很好。
他那会上学,家里没米给他带去学校吃,是二哥霍建党去抓蛇,抓兔子,捡野蘑菇,趁着集市拿了米换给他吃。
以前二哥确实很好,可自从二哥娶了程二喜,他这个人就渐渐的变了味。
念着以前的情分,霍建国是不太愿意和霍建党闹得太难看的,但是事情涉及到了苏眉,霍建国就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在维护苏眉这件事上,只要霍建国确认苏眉是对的,他就不会有任何迟疑。
主要是大哥霍建军的做法,给霍建国敲响了警钟,他从大哥霍建军身上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个男人不维护自己妻子,会给夫妻生活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想要好好维护婚姻的霍建国,坚决不肯让自己布大哥这个后尘。
以前大哥和大嫂感情很好,相敬如宾,如今蹉跎了几年,大嫂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已经变得沉默寡言,大哥和大嫂两口子可以说是貌合神离。
前两年大嫂还闹过离婚,被大嫂娘家人拿着扁担往死里打了一顿,说是离婚丢人,事情才揭了过去。
之后大嫂再也没敢提过离婚,但霍建国觉得,大嫂虽然人还在这个家,心却是早就死了,他觉得他大哥和大嫂的婚姻,看起来就让人窒息。
有了前车之鉴,霍建国便在维护苏眉这件事上特别的上心。
眼看着事情都说开,霍富贵的神情倒是缓和了一些,他把吃了一半丢掉的馒头又捡了起来继续吃,声音闷闷的说道:
“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和家里沟通,我不是觉得不该买那么一块表,只是铺场浪费,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我是见不得的。
咱们以前过的苦日子,那你们都想不到,啃树皮吃树根,你们大叔活生生的饿成了痨病。
有钱要花在刀刃上,老三你虽然赚得多,可这钱也得多存存,以后有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多。
既然苏眉买手表是为了工作需要,那就是应当的,我刚刚事情没了解清楚,话说得难听,是我嘴臭。
这表是有用处的,那就该买,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
你们不是还要回娘家,那就赶紧吃了饭去,拜师这么大的事情要赶紧和苏眉娘家人报个喜。
苏大夫要是知道,孙女能有这么大的出息,也就放下心了,他这辈子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