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场血淋淋的教育看上去有些残忍,就现实状态看对镇国军校的学员们也确实是造成了挺大的心理和生理困扰,但好在效果不错。
当他们逐渐恢复状态再度上场训练之时,朱厚炜很明显的感受到他们身上某样东西消失了。
什么东西呢?
是那象牙塔内温室花朵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
虽然这次他们依旧是旁观者,但近距离的感受过鲜血与死亡的旁观者,比象牙塔内学死理论的旁观者,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对于他们的改变,朱厚炜心中欣慰不已。
不枉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把范缺心眼的练兵之术搬了出来。
不过唯一预料之外的就是......
学员们都已经恢复好境界更上一层楼了,他却还处于一种被恶心的毫无食欲的状态!
大意了,下次这种破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吧,本王再也不凑这个热闹了......
果然,人不能对没有感受过的东西过于好奇,这一次好奇了古代的问斩,后果便是如此的“惨重”......
缩在自己蔚王府的朱厚炜后悔不已。
这一段时间事情接连发生,不知不觉就从秋天来到了冬日,原本是吃火锅打牙祭的好日子却给自己搞的毫无胃口。
人生呐......
小小年纪的朱厚炜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又玩上伤感那套了。
紫禁城,暖阁。
又是一年年末,来到了年度总计和来年规划的时间,弘治皇帝再度陷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
说起来,坐上帝位这么些年了,今年倒是弘治皇帝觉得最梦幻的一年。
年初太子征服、收编了成千上万的白莲反贼还亲自上阵完成了史无前例的抗震救灾。
年中江南水灾、倭患四起,镇国府接手事物解决了水灾还开始重整备倭卫。
后来神奇土豆出世,大明欲再起下西洋之事,海图失窃,发现侍郎刘大夏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国贼,镇国府霸榜顺天府乡试再现几年前的科举舞弊案......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弘治皇帝觉得梦幻不已,他登上帝位已经十四五年了,但前面十年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年过的精彩。
精彩的都有点让人脑壳昏了。
“虽然在这俩小子古怪的行径下,大明似乎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朕的心脏确实有点承受不住这个压力啊。”弘治皇帝叹息着合上手中的折子。
这一年多干的事情抵得上他往些年在位时好几年了,工作量陡然大增,真的有点hou不住。
虽然他内心确实秉承着一个自己多干一些到时候厚照登基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但你们俩臭小子也不用给你们父皇一个劲加大工作量吧?
看着因为今年新增的几个国策内阁呈上来的几沓年度计划,弘治皇帝眉头就难以舒展开。
也不知道新年之前这破班能不能上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无烟煤和镇国府各大作坊的存在,这些年冬日冻死的百姓数量直线下降,许多百姓还可以在各大作坊打短工补贴家用,让家中的日子过的稍微好那么些。
一些勤奋、卖力的,更是能借着这段时间在过年给家中妻儿扯一块布做一件新衣,买一块肉,让孩儿尝一尝肉味。
想到这些,弘治皇帝倒是心情稍好了一些。
加一点班的劳累和大明兴盛的喜悦,弘治皇帝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这也是他为何会一再容忍自家俩小子不断给他加血压上眼药的原因。
虽然两人看着不靠谱,但他们对大明这些年的贡献那是有目共睹的。
“陛下,这是市舶司的奏疏。”萧敬此时,又带着一份折子走来了。
罢了罢了,继续加班,朕继续加班可以了吧。
略做休息的弘治皇帝,倒也没有偷懒耽误政事,让萧敬去泡了盏茶,便又投入到了充实的工作中去。
“今年来朝贡的番国竟如此之多?”翻开折子,弘治皇帝略感惊讶,不由开口询问道。
朝贡制度,是一种外交和政治制度,旨在通过藩属国向中原王朝进贡以示臣服和忠诚。
明朝通过此制度让诸国臣服,形成各国奉中国为天朝上国而又基本独立行事、彼此和平的国际关系。
从制度上确认了各国政治上对大明的隶属关系。
为传播汉文化、在东亚东南亚形成并巩固被元朝时期打压的汉文化圈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是,由于朝贡体系在经济上的得不偿失,每次藩国都能从大明得去大量赏赐,而所谓的贡品的经济价值又远低于大明的赏赐,让诸国对大明这个金主富豪爸爸产生了薅羊毛的想法。
导致永乐、宣德年间有些不要碧莲的小国那是年年来,更有甚者一年就要跑来好几次。
大明虽然强大、富有,但钱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更何况底下小弟又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群,这般赏赐下去地主家也不好过啊。
所以,后来的朝贡大明便做了决定,通常三年一次。
而到了宣德朝之后,下西洋的伟大航程实际上被停掉,西洋诸国于大明的联系、羁绊不断减弱,朝堂上的所谓大臣又自诩天朝对蛮夷诸国多是抱着俯视的态度不怎么关心。
最终导致后来每年的朝贡国数量急剧下降,再不复往昔万国来朝的光荣景象。
但今年这一看,多了不少个国家啊。
甚至某些已经十几年不曾来朝贡的小国今年也来了。
“内臣估计,可能是徐经当初下西洋寻良种的时候途经过这些西洋小国,他们以为大明要重新开海下西洋来,所以此次才会赶来朝贡吧。”萧敬站在一旁,想了想道。
“那这倭国,又如何解释?”弘治皇帝眉目一挑,指着奏疏上一个国名,话语间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上面,赫然写着隔壁福社痔疮膏的国名。
“今年数次犯我大明,到了年末却又跑来朝贡,是要向朕挑衅吗?”弘治皇帝眼中划过一抹寒芒。
倭奴,尔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