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吉时未到,咱们真的要收吗?”
试验田里,一群人站在那等朱厚炜的命令,其中一个年岁稍大较为老成的西山百姓小心翼翼的站出来说道。
“是啊殿下,这个土豆是很重要的新东西吧,咱们不等等吉时再收吗?”其余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吉利不吉利这件事是很重要的,冥冥之中是对运势的影响。
这试验田他们是一点点看着投入了多么多的心血的,如今吉时都还没到就收割不是好事呀。
见手下一个个都劝说等一等吉时,朱厚炜不由沉默。
不是,就收个土豆非要搞的这么迷信吗?
不对啊,老子是穿越者,我特么是最没资格说别人封建迷信的。
淦,居然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殿下,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虽然吉不吉时的有没有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但百姓们信这个。”
“这和每年朝廷的许多祭祀和钦天监许多莫名其妙的行为是一样的。”此时,王守仁站出来解围道。
“那什么时候吉时?”见王守仁也这么说。朱厚炜点点头。
吉利不吉利的或许是封建迷信,但讨个心安也,没啥大不了的。
“明日辰时三刻宜收获。”
有专业人士迅速翻完了黄历。
“那就明日再收吧。”朱厚炜点点头道。
于是,聚集在试验田前的众人,又散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临到傍晚,正在给黑子、花子喂食的朱厚炜,终于是见到了说去睡觉的朱厚照。
“睡到现在?三四个时辰?”
“说吧,干嘛去了?”
一边撸猫,朱厚炜一边说道。
朱厚照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之所以没拦着,就是单纯拦不住。
“厚炜,你这是什么?”
朱厚照神秘一笑,挥手让刘瑾、张永、赵熊几人拉进来一辆小推车。
掀开上面的布匹一看。
硕大的冰块上,赫然躺着一头壮硕的牛牛。
嗯,已经嗝屁了......
“你杀牛了?!”
朱厚炜一惊,扔下跟他撒娇的花子忙站了起来。
“造孽啊!咱们西山正在屯田呢,一共就那么点牛你居然还杀了一头这么壮的!”朱厚炜捂着心脏,心痛不已。
农耕时代,牛是多么珍贵的生产力啊,一般的家庭根本养不起牛,起码都是条件较好的村子的地主乡绅才养得起啊。
禁止私自宰杀耕牛那都是写进大明律里的。
结果朱厚照居然就这么杀了!
“等等。”
朱厚炜凑上前仔细一看。
“这好像不是咱们西山的牛吧。”
朱厚炜清楚的记得西山一众牛里面可没有这么大的牛王,这比西山最大的牛都还要大两圈呢。
别问朱厚炜为什么对西山的牛那么熟,因为他对这帮助百姓干活,将一生奉献给人们的动物伙伴爱的深沉。
“你不会去偷了吧?”
朱厚炜怀疑的看向朱厚照。
“什么话,本宫堂堂大明太子爷、镇国公、镇国军校校长......会去偷牛?这牛也配让本宫去偷?!”朱厚照不屑道。
“这是本宫买的!”
“你?买的?”朱厚炜上下打量着朱厚照,鄙夷道。
“你有钱吗?有几个铜板啊就这么得瑟?”
朱厚照:“......”
“厚炜你37°的嘴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真是买的!我发四!”
朱厚照举着四个指头说道。
“合规合法?没压迫百姓强买强卖吧?”朱厚炜还是不放心。
“你要是逼迫百姓强买强卖趁早把它拉走,别连累到我。”
朱厚炜嫌弃的挥了挥手,这要是强买强卖的话,一旦被父皇知道,他俩不仅膝盖不用要了,皮鞭沾凉水都得给他们换成皮鞭沾冷水!
“你咋就不信你哥呢,这头牛王真是买的,绝对没有让百姓强买强卖!”朱厚照焦急的道。
“它是发情和母牛那什么,你那话怎么说来着,公牛对母牛说爱老虎油的时候闪到腰体重太重了直接就摔死了,所以才被本宫买回来的。”
“本宫就算再不干正事也不至于强抢百姓赖以生存的牛啊。”朱厚照大喊冤枉。
“是吗?”朱厚炜还是有些疑惑。
“就是这样的。”朱厚照斩钉截铁。
“对了厚炜,你说的那什么土豆牛肉,怎么吃啊。”
“你之前说没有牛肉,现在牛肉哥哥给你搞回来了,你看这......”朱厚照挑了挑眉,笑道。
朱厚炜:“......”
闹了半天,你就为了吃个土豆炖牛肉?
“等着,先叫人将牛肉处理一下,到时候让牛嬷嬷来做吧。”朱厚炜道。
虽然他自己手艺还凑合,但比起给他们做了这么久饭,十分了解他们口味的牛嬷嬷,他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既然有更好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还特符合自己的胃口,那为什么要将就还要自己麻烦自己去做呢?
况且,朱厚炜自己也十分期待这土豆炖牛肉。
大明的第一顿土豆炖牛肉啊,对于土豆党来说这可是划时代的一天!
当那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真的端到他面前的时候,朱厚炜嗅着那熟悉的香味泪水不由湿润了眼眶。
当初在当社畜天天改方案的时候,他可老想吃一顿牛肉了,但又不舍得!
牛肉这玩意就算放到后世也是死贵的,就他那点工资交了房租水电买完油米泡面基本就见底了哪舍得专门去买牛肉吃啊。
就算舍得大出血奢侈吃上那么一次那工业化靠科技与狠活喂养出来的牛肉味道比起纯天然的牛肉来说味道也是天差地别。
花大价钱自己买来做的是科技与狠活,到外面吃别人做好的也是科技与狠活,那自己为什么又要费钱又要费力呢?
现在吃到这纯天然的土豆炖牛肉,朱厚炜真的感慨万分。
“香的嘞!”
“再来一碗!”
把米饭往自己盛出来的一份土豆炖牛肉里一盖,朱厚炜就开始扒拉起来。
这浓郁的汤汁,拌饭简直一绝!
一旁的朱厚照更夸张,主动站起来帮朱厚炜盛了一大碗饭后,自己直接端着饭桶回来了......
“盖它!”
一桶饭往自己面前一盖,朱厚照直接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别说,这本宫亲自看着自己把摔死的牛王,这肉质简直一绝!
牛牛,你也算是死得其所啦!
“剩下那么多牛肉怎么办?”
“做成卤牛肉,当下饭菜。”
......
皇城,后宫。
“阿姐啊!咱们家遭贼了,遭贼了啊!”
此时此刻,国舅爷张鹤龄、张延龄正抱着张皇后的腿哭诉。
那哭嚎极具张力,后劲有力,久久不熄。
“别哭了,倒是说那贼到底偷了什么,被盗了多少银两,你们一直哭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张皇后被哭的有些烦躁,不由扶额。
“阿,阿姐,没丢钱,没丢钱......”张延龄抽泣着说道。
“没丢钱?那丢了什么?给本宫闭嘴,别哭了!”张皇后皱眉。
“丢,去年买的那头牛王种牛被偷啊,阿姐!”张鹤龄双拳捶打着胸口,仰天大哭,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被偷了一头牛?”
张皇后:“???”
“就一头牛你们跑本宫这哭了大半个时辰?!”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儿子这么看不上自家两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