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热浪,让人仿佛置身于偌大的蒸笼之中。
西山外的荒野,一两百人的队伍全副武装,脚步整齐的进行着武装越野的训练,他们庄严整齐、训练有素,全然没有了刚进军校时的影子。
一个个,都已脱胎换骨成为了真正能吃苦的坚毅战士。
这,便是长达两个月的训练成果。
“不到两刻钟,很好!你们全部达标!”
当最后几位体质较差的勋贵子弟冲过终点,朱厚炜看着还没燃尽的香欣慰的笑了。
比起之前八公里跑了一个下午的众人,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五公里越野不及格的,全都跑进了半小时,他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嘿,这里面可少不了我在后面拿鞭子督促的功劳哦。
“呼呼,不容易啊。”李程扶着朱烈的肩膀,大口喘着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跑及格,之前他在食堂和别人打架都没挨住几招呢。
“两个月了,兄弟们进步很快啊。”朱烈笑了笑看着身边三排的十几个兄弟,这两个月虽然所有人都有了集体归属感和革命友谊,但显然还是身旁朝夕相处的十几个同排的战友会更熟悉,更亲切一点。
“不知道下午要训练什么,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动了。”睡在朱烈下铺的兄弟把帽子摘了下来夸张的扇着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谁知道呢?服从安排就是了,殿下说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李程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两个月下来,朱厚炜给他们进行的思想改造工作还是挺成功的,许多人原本纨绔子弟低下的三观都被朱厚炜矫正了过来。
实在恶劣的矫正不过来?
我直接放出王圣人,让王圣人和他聊聊人生,有什么是矫正不了的?
“希望是简单点的训练,实在不行搞个大扫除吧,我爱大扫除!”睡在下铺的兄弟祈祷着,一天一项体能拉练就很累了,他真不想再搞其他训练了。
“把嘴给我闭上!”
“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呢?”李程等人一听,一个个瞪大了眼连忙上前把他嘴巴堵上。
第一个月大扫除他们已经感受到那绝望的要求了,平时的要求还好,只是个人卫生、豆腐块之类了。
大扫除那是要丝绸在桌子上擦不能有一点灰不能有一点水渍的啊。
还有那滂臭的夜壶,要求是刷的和新的一样干净,鬼知道第一个月的大扫除他们是怎么过关的。
虽然规定了每个月都要大扫除,但他们真的不想现在就扫啊,能多晚来就多晚来,最好殿下直接忘掉这个月的大扫除!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下午穿着正装集合,上思想课。”当朱厚炜的决定声传到李程等人耳中的时候,一群人瞬间都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这个乌鸦嘴说中...
朱烈则是疑惑的想着,平时也上过思想课,都是正常着装没有什么要求的,今天怎么突然要求穿正装了呢?
看来今天的思想课很受殿下重视啊。
休息的时间,永远是人生中最快的时间,就像那上了五天班之后转瞬即逝的双休,一转眼就又要回到周扒皮的面前给他打工一样。
跑完负重越野的勋贵子弟们在吃完午饭略做午休后,便去洗漱换上了正装准备上思政课了。
所谓的正装,其实就是朱厚炜仿造的德式和中式两款的特点做出来的缝合怪。
没有什么原因,因为某位小胡子的审美确实太在线了,德式确实很修饰身材,朱厚炜觉得不抄怪可惜的。
啥?现代服装的工艺不太一样不好抄?
身为一个艺术生,打板设计一份他不会,那一张概念图他还不会吗?
反正实现它有大明优秀的纺织工艺去实现,他又不缺那点银子,砸点钱就好了咯。
虽然一众勋贵子弟对这所谓的正装感到别扭,在这个时代看上去妥妥的奇装异服。但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之后,他们穿上笔挺的正装确实很显精气神,很显气质。
“立正!”
高台上,看着笔直站立的勋贵子弟,朱厚炜有些恍惚。
这样的人一代代传下去,华夏几百年后又怎会有那般屈辱?
朱厚炜甩了甩脑袋,将情绪压了下去,眼神再次变得清澈,不会的,我绝不会让那场浩劫再度重演!
“今天,本教官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让你们体会一下身为华夏儿女,身为军人的含义。”
“全体都有!列队!”
“跑步上车!”
一排排早已备好的马车缓缓行出了西山军校,朝着朱厚炜所说的地方走去。
“厚炜,到底啥地方啊,你搞的这么神秘?”
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的朱厚照疑惑的问道,这思想课朱厚炜早在之前商讨军魂的时候就在准备了,但朱厚照问了好几遍都没套出朱厚炜到底想讲些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朱厚炜故意卖了个关子,闭目养神不理会抓耳挠腮的朱厚照。
太阳向西,数个时辰的行程,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
因为猜不到答案的朱厚照急忙跳下了马车,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残破的村落。
“厚炜,这是哪啊?怎么破破烂烂的?”
“瞒了哥哥半天,我都憋坏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朱厚照有些失望,心理落差大的有点离谱了吧。
便是被朱厚炜拉来的王守仁师徒,看着面前的场景也有些疑惑,摸不清朱厚炜葫芦里到底想要卖什么药。
“全体都有,集合列队!”
朱厚炜没有理朱厚照,开始整队。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朱厚炜指了指身后杂草丛生的地界,对身前的勋贵子弟问道。
“不知道!”
一群勋贵子弟皆是摇了摇头,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混迹在青楼楚馆、勾栏瓦舍,就算出城也是踏青赏景,这种地方他们从未来过。
朱厚照脑袋摇的飞快,一点不嫌丢人,甚至恨不得马上让朱厚炜把事情说明。
唐伯虎三兄弟面面相觑,眼神里透露着读书人的清澈。
王守仁若有所思,看向周围,这里...倒像是一处战场的遗迹。
难道?
王守仁瞬间有了自己的猜测,眼神冒出精光。
“这里,是中山王徐达,当年攻克元大都时,残元逃跑撤退路上的一处战场。”
“也是...土木堡之后,瓦拉毁坏,残杀我大明子民遗留下的一处战场。”
朱厚炜的声音,清晰的落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