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
牟斌拉着人火急火燎的赶到朱厚照住所,见太子殿下和蔚王殿下安然无恙的坐在那边的时候欣喜万分,正欲呼喊出声,却看到了二人身前跪着的身影。
那是东厂的杨尾!
该死的东厂抢了本指挥使的头功!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
牟斌欲哭无泪。
“牟指挥使,你到底是有啥急事啊,拉着本国公跑了一路。”英国公张懋郁闷的理了理自己跑乱了的造型,看着突然有些悲伤的牟斌问道。
“被抢先了... ...”
“啥?啥被抢先了?”张懋听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满脸疑惑,牟斌却不管这些,忙是冲了进去,第一没了起码还有个第二,要是被你个勋贵国公爷也抢先了,那我锦衣卫天下第一特务组织的脸面往哪放?!
“属下锦衣卫督指挥使牟斌,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蔚王殿下!”
“啥?!”老张蒙圈了,顺着牟斌跑过去的方向一看,那小小的两个孩子,与身旁五大三粗的侍卫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两个人的眉目,像极了当今圣上和皇后!这不就是他在宫里见到过的两位殿下吗!
所以这次任务支援是假,派俺老张来找私自跑出宫甚至是跑出京城的两位小殿下才是真?!
张懋的脑瓜子飞速转动,随即有股莫名的悲伤,这么说俺老张上战场重振英国公一脉荣光的机会又没有啦!
天呐,皇上,您瞒老臣瞒的好惨呐!
王越也是吃了一惊,他心里是有些猜测这二人的身份,但猜测是一回事,被牟斌证实是另外一回事,内心有些复杂,因太子和蔚王对自己的信任感动、荣幸,同时对朝堂上有些寒心。
王越的才干朝堂上的众人都是给予肯定的,但肯定他、赞扬他是一回事,带不带他玩是另一回事,不然也不至于倒了个李广就被攀咬上他,还没人帮他说话。
不然何至于支持他的太子和蔚王会偷摸出来给他以信任待他以真心。
王越此生绝不负太子之看重。王越心里暗暗想着,经过李广案和朱厚照身份的确认,王越彻底对某些人失望了,也彻底被朱厚照的真诚打动。
其实朱厚照哪想了那么多,他就是想保个能打仗的人以后给自己用罢了,顺便溜出来提前和鞑子碰碰。万万没想到居然收获了这样一位大将的真心。
“牟斌?英国公?”朱厚照一看,暗叹父皇居然把他们都派出来了。
牟斌是锦衣卫督指挥使还好说,要是有父皇非常看重的任务,那他这个特务头子被派出来也无可厚非。但英国公都被派出来可见他那父皇真的是被吓坏了。
要知道英国公是现在五军都护府的老大,虽然土木堡之后,兵权已经被兵部那边挖走了,但身为京城最后的防线,京城的最重部队重要时刻皇帝可都是交给这位老国公的,自成化先帝时候起,英国公除了替皇家祭祀以外已经很少离开京城了,他是皇家在危机时刻最信任也是最有能力保卫京城的人。
但如今连英国公都被父皇以理由派出来找他了,朱厚照就知道,父皇这次真的生气了。
想到这些,朱厚照莫名打了个寒颤,随即很快直接开摆,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自己仗也打了,鞑子都亲手砍了,回去挨揍就挨揍呗。
这一趟够本!甚至血赚!爽了一趟,付出点代价被揍一顿本宫也认了!
下次还敢!
“拜见太子殿下,蔚王殿下。”牟斌躬身行礼“陛下有令,命二位殿下随属下立即回宫。”牟斌特意加重了立即两个字。实际上弘治皇帝说的是:“就算是绑,也得给朕把那两个逆子绑回来!”
但... ...牟斌怕太子和蔚王砍他,牟斌不敢说... ...
“行,收拾收拾,这两日就启程回宫。”朱厚照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反正玩也玩了,现在回去要不了多久就是新年,他也想妹妹和太皇太后了,至于父皇和母后... ...当然也是想的啦。
嗯,当然是想的。
“啊?”牟斌有些蒙圈,本来还想着怎么劝这俩祖宗,实在不行就伙同东厂和英国公来硬的好了,没想到太子居然答应了!答应了!
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
“啊什么啊,狗东西,去,给本宫收拾去。”朱厚照摆摆手,不使唤白不使唤。
“英国公,好久不见啊。”朱厚照朝张懋笑道。
“见过殿下。”英国公欲哭无泪的拱了拱手。
“本宫跟你说啊,本宫昨天埋伏了鞑子的撤退路线,嘿,那几百个鞑子呢... ...”表现欲极强的朱厚照兴奋的和自己认可的武将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殿下不愧是太宗皇帝后裔,继承了太宗皇帝的威武雄风。”张懋都快哭了,尼玛,老张也想砍鞑子,老子也想发扬先祖的威武雄壮啊!
朱厚炜见状当即表示就不参加朱厚照的尬聊的,他都快把人聊哭了... ...
回头看向和张懋等人一同来的,在一旁静静待着的青年。
“怎么称呼?”朱厚炜问道。
“学生王守仁见过蔚王殿下。”王守仁的身段如一棵劲松般挺拔,来到跟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你就是王守仁?!”朱厚炜一惊。
妈耶!圣人!偶像!还是活的!
“殿下听说过学生?”王守仁有些疑惑?自己很出名吗?
“没听说过,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朱厚炜下意识的回答道。
“咳咳,当然听说过,王守仁,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回过神来的朱厚炜尴尬的咳了两声。
开玩笑,谁敢不认识你王大圣人啊。课本一共就那么几页儒学内容,你一个人单开一篇。不认识你?
高中历史还想不想及格了?
“那个,威宁伯!”朱厚炜朝王越喊道。
“你们两个应该挺有话聊的。”看着明朝三王中的其二都在自己面前,朱厚炜有一种集卡要合成二星的冲动。
“嗯???”二王皆是被朱厚炜云里雾里的话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学生王守仁久仰威宁伯之威名,论大明文人封爵者少之又少,威宁伯这等进士出身后投笔从戎还威震诸夷的,更是吾辈之楷模。”王守仁很有规矩的向王越行了个后辈之礼。毕竟王越确实是他所敬佩之人。像小王这种人,文武双全,有成圣之志的人,自是更中意王越这种文武双全之人。
“王阳明?王翰林王华之子?”看着有些面熟的脸庞,王越问道。
“正是家父。”王守仁答道。
“哈哈哈,你父之名老夫可如雷贯耳啊,成化十七年的状元,可比老夫当年更为出彩啊。”那时王越已经从军多年,甚至在前一年还打出来威宁海大捷封爵了,但身为读书人自是对科举的情况有所关注的,状元还和自己是本家,可不就下意识关注了嘛。
说着说着,两人从刚开始的尴尬逐渐聊开,甚至有了忘年交的样子。
想来也是,毕竟是并称“三王”的人嘛,有点共同语言也正常。
朱厚炜看着两人聊开了的样子愈发觉得有意思,毕竟按原本的历史,王越的坟还是王守仁考上进士后受命给他修的呢。
真就“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