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挺直脊背,佯装稳健的走向那放置蛟龙金座的高台,踏上台阶每一步都让她感到步履维艰,仿佛每一台都是不一样的沉重空气。
可这样的高位,泱泱不明为何喜姑姑也能跟着自己上台,对于其人的身份不免犹疑。
当走到蛟龙金座旁早已安置好的太师椅前,一个转身便听见台下跪拜的大臣齐声高喊道,“大王万岁金安!”大殿之上诵咏的旋律如背景音乐一般响起。
泱泱远远看去,一个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举止闲散的高大男子亦步亦趋的向高台走来。
戎王的放浪形骸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泱泱不免蹙眉,难不成这戎王日日都是这般无畏的仪表?
戎王登上高台,并未对站在一旁的泱泱过多注视,就如前日见她那般,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可泱泱看着那张和自己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也无法将此人视做一个君王来看待。
她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状况?
更奇怪的是,她脑中的电波这几日居然都没有任何的提示?
思虑间,戎王懒散的坐在了蛟龙金座上,随身一侧躺,右手枕在头上,“都起来吧!今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众大臣听闻,却迟迟没有起身,反倒是面面相觑的左右试探。
泱泱不明,转头看向戎王,戎王这才注视到泱泱的存在,眉心微微皱起,扬起左手指尖戏谑道,“哦!本王倒是忘了,本王的爱女还没有坐!”
‘爱女’泱泱听此不免心里咯噔一下,从小她无不期盼着自己能够得到父爱,可打从她知事以来,她就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
每次她冲奶奶哭着闹着要见爸爸、要见妈妈,奶奶都只有慈爱的抚着她的背,绕开话题说道‘泱泱是不想同奶奶一起生活啦!’
泱泱只有止住哭声,安抚奶奶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快坐!坐下吧!”
戎王的指令将泱泱从回忆里叫醒!
她看向那一地的大臣,本也该坐下去免他们一直跪着,
可泱泱余光中见身后的喜姑姑一言不发,又想起那几个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宫人,便心生一计。
既然这个‘父皇’身份存疑,喜姑姑也莫名其妙,自己何不试探试探这喜姑姑在戎王眼中到底是何角色!
或者说试探自己这个所谓的‘爱女’到底在戎王心目中是怎样的重要?
泱泱只是面露微笑的继续看向戎王,并没有因为戎王的旨意而坐下。
戎王不禁不耐烦道,“何故不坐?”
“回父皇,臣女初回安度,还有很多礼仪不明。喜姑姑有交代,说是她说什么臣女便做什么,此刻喜姑姑没让臣女坐,臣女自然不敢坐!”
“既是如此,那你便站着!”戎王眉头紧皱,不耐烦到即刻挺直了身板,挥袖怒斥道,“那些大臣们,也都给本王好好跪着,听!都听喜姑姑的!”
“奴婢不敢!”喜姑姑闻言,立刻上前来跪倒在戎王身前,可语气丝毫没有归顺之意,反倒是有一种凛然的威胁压迫感!
“不敢?哈哈哈!”戎王上下打量着喜姑姑,就像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一般,笑意之下突然又神经质的收敛了怒气,平静且又悲凉道,“姑姑说的都对,姑姑想怎样便怎样就是!”
如此看来,这个戎王活脱脱的如一个傀儡一般,像是厌恶极了这个喜姑姑却又不敢把她怎样,喜姑姑难道不是戎王的人?而是其他?这宫城内还有比戎王更尊贵的人了吗?
正是僵持之下,大殿外的传送官突然高喊,“淄安王驾到!”
泱泱得见及满殿大臣瞩目下,一个身形瘦弱但凌然盛意的男子款款走来,那气场丝毫不减高大的戎王!
“臣!来迟,还请戎王责罚!”,淄安王拱手以拜,但并没有蹲下而是站立着。
戎王闻言,视线给到喜姑姑,勾腰前倾忧疑道,“喜姑姑说,要不要责罚淄安王?”
这本就是一个帝王的试探,喜姑姑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她并没有怯懦的应和,反倒自己做主道,“淄安王为国分忧,自然不宜责罚!”
这岂不是将自己的权利凌驾于帝王之上吗?她一个管教姑姑何以这么大的本事与狂妄?
难不成她是淄安王的人?
泱泱正疑惑着,淄安王突然谦卑的陈情道,“臣腿脚早年间有伤,如今年纪大了,每每爬这骁金台都感到吃力了些,大王何不到勤政殿多走动走动,这骁金台待多了不是君王勤政之道!”
不对,依照这淄安王的仁德劝谏,怎么可能派喜姑姑在宫中大肆残虐宫人呢!
戎王大手一挥,既是在说喜姑姑也是在吐槽淄安王,“乏了乏了!好生无趣,这宴会还开不开始啊!”,说着,又是懒散一躺。
淄安王见状,“喜姑姑,这众大臣还跪着呢!宴会要不就开始吧!”
喜姑姑侧头回道,“那便开始吧!”
这,这搞什么啊?就连淄安王也得请示这个喜姑姑?这喜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殿上奏乐之声响起,泱泱不解的盯着喜姑姑起身,与她眼神相视的一眼,突感脑中电波声嗡嗡作响。
一些杂乱的声音就此传来。
“喜教授,咱们现在无论加强多少的电波干扰,都有些控制不住包教授的神经导向了,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该告诉包教授用她女儿在做实验了!”
“现在都到这种局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给我弱干扰,我自己进去控制!”
“喜教授,太强会影响神经瘫痪,太弱也会导致记忆紊乱,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还能怎样,难道我们离了包教授就完不成这个实验了吗?”
“喜教授,那你一定要尽快!”
“……”
“公主为何不坐?”抬头,泱泱抽离的思绪再次回到现实,喜姑姑那张让人发怵的脸死死的盯着她。
泱泱缓缓道,“本宫,这就坐!”
泱泱坐下的瞬间,见喜姑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那之前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表情在牵引。
喜姑姑?喜教授?包教授?
他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