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小侯爷整夜都与妾身在一起,如何能够指示他人?”
薛晴晴一身清凉的海棠红纱衣翩翩而来,还没走近便袭来一股甜腻的香味,惹得在场的官兵各个昂首探看,失了分寸。
泱泱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薛晴晴会是这样的情形,
也没有预见到,她如今的改变会这般惊人。
走近些,见她娇俏的向太子欠身行礼,“回太子殿下,妾身乃是小侯爷的侧夫人薛氏,妾身在这里失礼了!”
宇文锦对着突来的变故感到略微的不悦,冷冷的应了一声,“起来吧!你说昨夜小侯爷都同你在一起?”
薛晴晴浅浅点头,眉目婉转间,视线来到泱泱的面前却又收了回去,“真是失礼,实在是妾身与小侯爷成婚不久,难以离舍,这才跟随小侯爷从旁伺候!”
“小侯爷,妾身真是担心死了!”,薛晴晴捻起手中的帕子,便给跪在地上的宇文博擦汗。
宇文博本也无计可施,没曾想薛晴晴这一到来竟让他能迅速破局,
好在之前因为冯尚书不愿意住在营地的缘故,他和冯尚书本就在外面的客栈下榻。
如今薛晴晴为他证明,也毕然让人无话可说。
顺着薛晴晴替他擦汗的手,宇文博抚手而言,
“你怎赶来了,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待着吗?军事重地,岂可你胡来。”
薛晴晴娇滴滴的推开宇文博的手,掩面欲哭状,“小侯爷,妾太担心呢!你还怪妾身的不是?”
宇文博急忙言道,“还请殿下恕罪,薛氏实在是……”
“实在是情深意切。”,泱泱对着所谓的妹妹从来就是能避则避,如今时过境迁,虽不知她性情究竟改变得如何,但也总归是左相唯一的女儿。
泱泱不免心软,从而也给太子等一个台阶下,卖宇文博一个人情,继而从长计议,
“殿下,既是如此,想必这件事另有文章。如今两国邦交为重,既然确认人是白一冰所杀,那就先将他收押,容后细细查处!给戎国一个交代!”
泱泱扫过薛晴晴的眼神看向伽魁卓,希望他能够默许她的建议。
伽魁卓看了看汤羽威等人的神色,“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那便就这样吧!”
“只是本将另有公务在身,公主殿下还是明日就同本将速速回戎国才好!”
伽魁卓也藏有心思,原本就是被江迟挟持贺兰勤才被迫出现在这里的,对于戎国当年与大普国的交易乃是整个戎国不争的秘密,自然也不愿多提及。
如今能够借着宇文博的搅和而不费大力气的接回公主,倒也算是一件好差事。
戎国的既往不咎同时也给了宇文锦一个台阶,他随即让宇文博起身,“起来吧!”,
但对于泱泱回戎国一事,他还是心有盘算,毕竟现在段家的安危还在宇文博的手中,他不能放手,
“既然如此!陶乐公主回戎国一事,还是交给小侯爷来护送,不能丢了咱们大普国的礼数。”
宇文博欣喜万分,因祸得福,“殿下请放心,本世子定然会将公主安全的护送回戎国!”
方才从伽魁卓的话语之间,他已听出了伽魁卓定是知道一些内情,如今他护送泱泱回戎国,定能够找机会获取情报。
想来便觉得今日这一跪倒也不算什么,不免握住身边薛晴晴的手,心鼓交加!
众人各怀心思,唯有泱泱不禁的看向汤羽威,倒是世事难料,终究她还是要成为宇文博利用的工具。
回戎国,那是势在必行!
整场一句话也未说的汤羽威也在泱泱的眼神里渐渐迷失,没想到,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原地。
营地暂且恢复了原本的操练声,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唯有薛晴晴的到来,让一切都改变了。
原本营地驻扎时间日久,就在操练场后侧拓建了一大块住宿用地,
既然泱泱她们能够再次住下,薛晴晴作为小侯爷的侧夫人毕然没有住客栈的道理。
泱泱这便安排人给薛晴晴准备好一些被褥,只是碧落和小桃不可在她面前出现,难免多生事端。
薛晴晴眼神间的精明与以往大有不同,“姐姐,没想到我们姐妹还能有相见的机会?”
“如今你已如愿嫁给小侯爷,以后便同小侯爷好好生活,别的我也没什么同你说的!”,泱泱让下人给薛晴晴在营帐里铺好被褥,便也无心与她多交集!
“姐姐这是要走?”,薛晴晴让身旁的贴身丫鬟倒好了茶,“我们姐妹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泱泱看向营帐外的烈日灼灼,“聊什么?物是人非,你我各自安好便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薛晴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聊聊姐姐怎么就成戎国公主了呀?”
“聊聊姐姐怎么害得我们薛家家破人亡,还好意思叫让我安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啪嗒,薛晴晴将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泱泱为之一惊,
堪堪回头,见薛晴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泱泱愣住却也觉得心酸!
“你倒是说啊?”,
薛晴晴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审判着泱泱,狰狞的表情里掺杂着病态的阴柔,
“若是没有你,薛家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没有你,我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绕着泱泱周身一圈,她拂过泱泱身后的头发,却又冷静的让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泱泱闻着她身上甜腻的香味,知道这些日子她肯定也不容易,
可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又何尝受薛晴晴的指责而强忍不发!
“薛晴晴,往日我们互相便没有多少情谊,现在恐也生不出什么情谊。”
“你若是想要把周遭的一切都怪罪于我身上,想必你就打错算盘了。因为你我都清楚,薛家的仇人到底是谁?”
“是谁?”薛晴晴凑过脸来,在泱泱一寸不到的地方死死盯着,血红的唇脂仿若嗜血一般绽开,
“哈哈哈,不就是你吗?你可真会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