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羽威目光停留在帐外那从方才就一直在蹲守的影子上,嘴角一扬,转头看向宇文锦,
“殿下,那宇文博乃昌国侯之子,与殿下是兄弟,且此人又是宣仪殿下身边的红人定能在宣仪面前说上话,若是他都信不过,那怕再没有其他可回旋的余地了!”
宇文锦且听汤羽威的劝说,也同样注意到了帐外的身影,于是道,“唉!不是太子妃不愿信,只是此人一向投机懒散,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说着,又渐作提高音量道,“他们昌国侯府只驻守玉州,在京卫也没有什么势力,而且即便他与本殿是族亲,可毕竟他跟着宣仪日久,怕是……”
“唉!就算是今日太子妃愿意说出太后的秘密那也怕是……”
二人说着说着,不免脸上强忍笑意,就连段芳雅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这才配合道,“殿下,太后的秘密我也倒是可说的,只是若非他本人,你让我如何能放心吐露!”
汤羽威见帐外之人已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急转收手,“那今日,殿下还是早些歇下吧,咱们再另做打算!”
此话一出,帐外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贺兰勤耸了耸肩,无语道,“搞了半天,你们这是在找我演戏呢?”
来不及做过多解释,汤羽威再次严肃起来,“太子妃殿下,段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得完完整整说出来,若是等到宇文博来问,为了救你们段家,那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平策说的对,你现在说出来,我们好就此周旋于宣仪和宇文博之间!”,汤羽威也借此劝说!
“你们讨论啊!”,贺兰勤自知这是他们大普国的机密,今日自己也已参与了太多,这种事情还是能少知道为妙!“我就先出去了!”
“贺兰公子不用回避,咱们之后前去戎国,势必也得麻烦你才是!”,当宇文锦知晓贺兰勤的身份后,作为京林卫这么多年的执掌人,他还是能够明晰他们贺兰家在戎国的地位的。
如今他只身想要同宣仪甚至昌国侯一族抗衡,怕是太多以卵击石了些,但若是还有一点其他的筹码,即便是戎国,那也是有利的!
贺兰勤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了几声又欣欣然的坐了下来。
而段芳雅这边,不断的在与自己做斗争,“今日,这五位家仆的确如汤将军所说,是一直跟在队伍后前来漠北的!”
段芳雅眼波流转中,看向宇文锦,“一来,是暗中护卫我的安全,就像太子暗中派人护卫段家的安全一样。”
“二来,是为了取泱泱的性命,怕我下不了手!”,
说完这句,段芳雅自愧的低下了头!
现在他们死了,“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的杀害他们!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段家的秘密?”
段芳雅觉得若是为了段家的秘密此事说不通,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你想的没错,今日杀段家仆人的人确实不是宣仪派来的,因为目前她还不知道泱泱的事情!”,此事,汤羽威受太子之令,已暗中同京卫城中的关长丰求证过!
“方才那般演戏,只是想要借此求助宇文博,让他帮助段家!”
宇文锦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平策,以你推断,会是什么人?”
“太子妃方才所言,这些人也是派来杀泱泱的,对吧!”,汤羽威确认道。
段芳雅虽不愿提及,可还是应允的点了点头。
贺兰勤本就想着看个热闹,谁知汤羽威将目光一转,死死的盯住了他,“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是我?”
“戎国的情况你最是清楚,你倒是可以说说除了你,还有谁那么迫切的想要接公主回去!”,
汤羽威就差没把那个人的名字直接说出来了,因为那个人,贺兰勤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对泱泱的身份也很熟悉!
贺兰勤被他这句话给噎住,
是的,这一路他虽未直接与伽魁卓保持联系,可有耗子,耗子一直在帮忙打探联系伽魁卓。
方才他同泱泱在酒馆屋顶,也是耗子接待的,怎么就这么巧,那帮段家的仆人就在这个时候浑身冒着火光冲了出来。
“我并不得知!”,贺兰勤依旧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但若真是那人,段家人也死的不冤!”
“你!”段芳雅随即驳斥,想必她与这贺兰勤老早便势同水火、互不顺眼,“你怎可如此论断?”
贺兰勤本不想与之论长短,岂料她要明辨一二,“说起来,泱泱本也是你们的亲人吧!”
此话,倒是让段芳雅没办法辩驳,接下来的话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贺兰勤见之不语,“你们段家那老太爷,为了自己满门的荣耀,自己亲手把外孙女送到了正在与大普国停战的戎国君主手上!无媒无聘!”
“你胡说!”,段芳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别人说什么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诋毁段家,她不能忍,“你这是在诋毁我们段家!简直是信口雌黄!”
贺兰勤这消息的来源也是颇广,之前只是回忆起了自己同父亲在京卫见到了段太傅的情形,本想着追问伽魁卓或许能知晓更多。
可伽魁卓三缄其口,只道出他能确认出泱泱的身份,别的一概不知!
而后,贺兰勤便告知耗子,想办法调查,耗子也不负所望,
在艾城买通了一个从宫中出来的老人,从而知晓了其中的原由。
可他本不想在此说这件事,因为他也还在继续调查,泱泱明明作为公主,为何会被人辗转送回大普。
可段芳雅的态度,若是他现在不说,怕是她还会继续对泱泱不利。
于是又道,“因为戎国想要一人,太后不允,太后已然为了之前的战争失去了一个女儿,她不想再失去一个,索性就拿别人的女儿替代。”
语出惊人,让在座的无一不被这句话给震住!最是汤羽威,因为这关乎着他的母亲,也是他一直追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