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秦浩然晃了一眼,见床上被褥侧着身,许是泱泱还在熟睡,便心安的正准备躺下。
“你不必躲躲藏藏的,我知道刚才你出去了!”
眼前一个小厮装扮的薛泱泱举着烛台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不由一颤,“你是鬼吗?”
“我可不能全指望你的保护,怎样,把你糊弄了吧!”泱泱得意的笑道,“床上不过就是个枕头,若真是有人来也伤不了我!”
“厉害!”,秦浩然双手抱拳,第一次觉得这大小姐不是什么废物!
泱泱也不废话,站起身来,“那就起来跟我走吧!”
“走?”
“是啊!你查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这江知县将盘剥来的银两存放在哪里的吧?”,泱泱写完那封信之前就一直在思考,想必这是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是说,你写的那封信,会让那个姓江的调动银钱?”,秦浩然也不傻,立刻就直愣的坐了起来,若有似无的看向泱泱。
“所以啊!咱们得尽快赶过去!”
秦浩然吹灭了烛台,在泱泱还没来得及放下烛台之际便提着她的衣领翻出了窗户。
一阵疾驰的狂风刮在泱泱的脸上,泱泱只感觉自己在空中悬挂着不敢睁开眼。
“要是怕的话,可以抱住我!”,秦浩然边带着泱泱飞驰边得意的大喊。
“我!”泱泱微张开眼睛,见脚下依旧悬空便又闭上眼,“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就别想了!”
“哼!”秦浩然本能的又加快了飞行的速度,惹得泱泱惊觉大叫!
“啊!”
“你再叫!别人就听见了!”,再次睁开眼二人已然落地,秦浩然挑衅的弯腰看着泱泱一头蓬乱的发型!手中拿着泱泱头上方才差点被吹跑的小厮帽子转了起来。
“你给我!”,泱泱抢过帽子,定睛一看,他们现在正停在一个四周漆黑的院子里。
“这里就是江之昂存钱的地方?”泱泱轻步的向前走去,见院中四处堆起高高的货物,打开盖子,“这不是一些木料吗?”
“那天杀的江知县,狡诈得很!”,秦浩然示意泱泱走到自己旁边,轻手轻脚的拿出一块木料,抽动了木料间的几个榫卯,只见原本轻薄的木料竟有夹层,里面放着一块一块特质的银片!
“这么巧妙?”泱泱见机又取出另外一块木料拿在手中一掂量,“明眼看倒是看不出端倪,但是拿在手中便知晓这重量不对!”
泱泱看向秦浩然,秦浩然讳莫如深的将东西放好原位,“这姓江的每个月中旬便会把这些特质的银锭子命人以运木柴的方式运回京卫!”
“你这也知道,为何不抢上一笔?”一想到他原本是个山贼,泱泱就更加好奇了。
秦浩然如收到嘲讽一般敲了敲泱泱的头,“我要是抢了,下次他就会换个方法运银子,你是不是蠢!”
“哦!”,没想到这秦浩然觉悟还很高,如此高瞻远瞩,“所以,你是想着一网打尽是不是?”
“这通县如此民不聊生,光抢一匹银子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
当秦浩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泱泱在他脸上看出了人物高光,不由得轻叹,“真帅!”
“我可听见了啊!”秦浩然有些沾沾自喜,“嘘!快躲起来!”
正说着,院门外便有了动静,二人只得就近躲进了墙角。
门被打开,一束亮堂的火把被举了进来,为首的虽也身着便装,但看其走路的身姿便不是什么官兵。
果真,那举火把的人狡黠的命人打开了院中一个箱子,就像方才秦浩然拆给泱泱看一般,将那木材拆开了瞧上一瞧,
“江大人,这批货物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这才月初,不是还有几天才送嘛!您怎么这会儿想着过来看啊?”
为首的江之昂斜眼看了一眼那举火把的人,“咱们手上还有多少这东西?”
“回大人,一共还有一百箱,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个八千两!这个月比上个月略微多出了几百两!”,那回答的下属看似还有些自鸣得意!
谁知那江之昂目光一聚,“这么多钱,他姓高的怕是每个月都要在上交之前扣下好大一笔吧!”
“这!这小的就不知了!”
“哼!扣下五十箱,剩下的给高大人送去,明日就送!”江之昂放话,
跟随的几个下属各个对视不解,幸得一个胆大的,“大人,这么做?会不会不妥啊!这高大人一看肯定生疑,到时候肯定会派人来……”
“要的就是他生疑,他每月自己便能扣下这么多银钱,别以为本官手头没有证据,我替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居然这般拿捏本官,定不会让他好过!”
一时气恼,江之昂恶狠狠的拂袖而去,留下几个下属只好照办!
“你到底给那姓江的写了什么信?”,秦浩然同泱泱躲着看了这么一出戏,少不得好奇要问。
“江之昂一直对那高大人马首是瞻,因为他的原配柯氏就是高大人许给他的,他对柯氏也一直很好。但若是他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就,啧啧啧!”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秘密的?”谁知道一个闺阁中的小姐,居然能调查到这些,秦浩然有些刮目相看了。
泱泱放低了音量,诡计的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猜的!”
“猜?”,秦浩然都快对泱泱竖大拇指了,“你猜的?那方才那个定是江之昂吧!他看起来怒气得很,他就信你信口胡诌?”
“我说我猜那也是有一定依据的,若是想让他相信肯定也要有其他佐证!”,
泱泱心有成算的看着秦浩然那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只好娓娓道来,
“江之昂的女儿是我薛府的表姑母,我那祖母曾今还想把她许给我父亲做续弦!”如今说起‘父亲’这两个字,泱泱总觉得有些膈应。
继续道,“所以江氏在左相府待了好些时日,我也因为其他原因调查过她,那女子心狠手辣,她母亲柯氏也不妨多让,这次我被送入大牢也有她们的一份功劳!”
“如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将江氏的留下的旧物一方帕子送还给了江之昂,并提点他,他的女儿留下的这个帕子高大人手中也有!”
“试问一个尚书手中为何会有一个寡妇做的帕子,若不是有奸情,就是由于她本就高尚书的女儿,一个女儿绣帕子给自己的父亲再合适不过了!”
秦浩然听完更加不解了,“你不是说你猜的吗?帕子的证据你都有?”
泱泱摇头,“一方帕子,我再弄一条一模一样的不就行啦!你是不是傻?”
“哦!”,秦浩然拍一拍脑门儿,“你是说,引高尚书来,再弄一条假的放他身上,这样江之昂看见后,便就铁板钉钉呢!”
“恩!之前我跟踪柯氏,见她与神秘人有来往,那时就有所怀疑,后调查她原本就是高尚书许给江之昂的。我只要稍微一点拨,江之昂这么在乎他妻子江氏,肯定会往那方面想!”
秦浩然,“你可真歹毒!”
“要让江之昂现在怀疑的火苗成真,另外一方帕子就得靠你啦!”,泱泱拽拽小拳头,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