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高渊这个憨货,昨天定是怕小侯爷知道了教训他,硬是在最醉仙楼里喝酒喝到深夜,才壮着胆子去宇文家别院找小侯爷!”
江迟嘴里嚼着槟榔,一脸不屑的看向刚从马车里出来、一身随从打扮的高渊。
主仆二人隔着一条街,远远的瞧着薛府门口的动静。
可那军库图,他们将军一早就拿着宫牌将之送到了陛下手中,
只是现在他得想办法拿个假的送到小侯爷手中。
江迟道,“将军,要不我现在就进去,将这假的放到那木桶中!”
“不可!”,汤羽威一怔,想到昨夜的事情。
江迟眼神一转,凑近汤羽威的脸,“将军,你脸怎么红了!”
汤羽威闻言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往江迟脸上一搭,将他的脸扭转九十度。
“昨日我拿军库图的时候被薛家大小姐发现了,现在怕是她起疑了,院子里定会加强戒备,还是得我去放!你就在屋顶盯着!”
江迟表示怀疑与震惊,“将军!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看到汤羽威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随即又补了一句,“将军,你为何会被发现啊?”
“多嘴!”,
汤羽威飞身起跳,沿着墙壁便踏上了屋顶,轻踏几瞬便来到了薛泱泱芳菲院寝屋的屋顶,
江迟也紧随其后赶到。
此刻的薛泱泱正心情大好的在院中的大榕树下,摆弄着她的颈椎牵引器。
“小姐,你怎么又开始弄那个玩意儿了,怪吓人的!”
“你不懂,这是保健神器,可以治疗颈椎病用的!”,
泱泱一心沉浸在那东西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小桃。
“什么是颈椎病啊?”,小桃停下手中的扫帚,呆呆的看向薛泱泱。
“好啦!”,泱泱将自己的脖子套进那颈椎牵引器,在空中试着甩了几下,“恩,直白的说呢就是你脖子上的这根脊柱长了多余的东西,导致有点痛,所以需要锻炼一下!”
屋顶上的江迟看见在树下荡着自己脖子的薛泱泱,不免心生一颤,
“将军,这薛家小姐练得这是什么邪门儿功夫啊?她莫不是真的脑子有大病?”
汤羽威像看傻子般瞥了江迟一眼,“她?兴许比你要聪明!”
“……”
院中的小桃见泱泱这会子心情好,“小姐只要高兴就好,你说什么我都觉得有道理!”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对我这么说倒没什么问题!”,泱泱取下颈椎牵引器,“若是你以后看上了哪个男子,可千万别对他这么说!”
小桃羞着脸,“小姐怎说起这会子事儿来了!”
“咋不能说,我这是在教你,你这样说很容易被pUA。”
“皮鱼什么?”小桃不懂,也不想懂,反过来调侃道,“小姐这是想着马上就要嫁给小侯爷了?所以才开始寻思这些的吧!”
“谁要嫁给那个小白脸!一看就是眼里藏祸心的深沉之人,你可不要再说这个了!”
屋顶上的江迟随即赞同的点点头,“这个薛大小姐看人倒很准!”
汤羽威眯着眼叹了口长气,心里只想让江迟这话痨闭嘴。
可院中突然又传来泱泱主仆二人的嬉笑声,
“那小姐想嫁给谁?莫不是那漠北的冷面煞星,世家小姐没有不怕他的!”
这个小桃说谁不好,偏偏提及这个人,真是倒胃口,
“他!白瞎了那张脸,想来就生气!嫁给他还不如嫁头猪!”
屋顶顿时噗嗤一声,还好江迟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至于笑得太大声。
汤羽威顿时觉的头顶冒烟,
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她负责,没想到她竟如此评价自己,真是女子也,小人也!
江迟正忍不住想八卦一句,
院中的小桃也好奇心兴起,“小姐,为何如此生气!”
“我!”,泱泱顿住,总不能说是昨夜被他看了全身吧!当然也不能说在苍翠阁被他掐住脖子!“我就是在太后寿诞上见着此人,觉得一脸晦气!”
“晦气?小姐当真是看见了那汤将军?”,小桃深问。
“那是自然,那些世家小姐都看见啦!”
“可我怎么听说,说那汤将军虽然是个冷面煞星,但是身姿盎然、剑眉星目、丰神俊逸……”,
小桃一脸花痴的模样,像极了泱泱自己第一次看见那个汤将军的样子,
泱泱不禁摆了摆头,从那个水下被救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嘴中念道,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说完止住了话题,再也不想和小桃讨论这个人了。
屋顶的江迟再次言道,“将军,这句话啥意思啊?”
“意思是让你闭嘴!”,
汤羽威快被江迟的话烦死了,
但一想到薛泱泱方才所言,不免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顿时想到了他那个曾今驰骋沙场不输男子的母亲、长公主殿下宇文月卿。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也没有再改嫁过,而且她也常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所以把更多的重心放在了安定家国上,可最后还是换来个……
罢了,“我现在去放那假军库图,你在上面好好盯着。”
“是!将军!”
江迟扫了一眼这院子,并没有将军所说的什么增强了戒备一事,
除了泱泱主仆二人外,就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花匠在,哪里用得着他们将军亲自来一趟!
汤羽威很快就将那假军库图放好,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
也不知现在的晨曦堂,是何种近况,那高渊何时来拿!
“薛夫人,今日不巧,本想着一同拜访您和薛大人的,甚是叨扰!”,
小侯爷来着晨曦堂坐了多久,便这么寒暄了多久,一旁的高渊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薛夫人此刻可谓是笑开了花,“小侯爷哪里的话,小侯爷千里迢迢从玉州过来,还想着我们家老爷,那才是我们的恩典!”
薛晴晴也在旁边站了许久,经不住薛夫人这么磨蹭,
于是手底下扯了扯薛夫人的衣袖,薛夫人又才道,
“小侯爷今日可是来看我们晴晴的,晴晴前几日还念叨着小侯爷的纯善温仪呢!说小侯爷可是那山尖儿上的人物!”
“母亲!”,薛晴晴被薛夫人这般说,止不住脸上一阵红晕,
垂目低眉的一直不敢抬头瞧小侯爷,抬手便扭捏的理了理头上的发簪。
“哦!薛二小姐过奖了!”,小侯爷仔细一瞧薛晴晴的手腕儿,“薛二小姐今日怎么没有带上那菩提珠串?”
“那是因为,”,薛夫人正要开口,被薛晴晴抢先“那是因为姐姐说她也喜欢,便硬生生的要了过去,姐姐喜欢的我悉数都是要给她的。”
“是啊,那个眼力浅的丫头,见着我们晴晴的东西啥都想要!”,薛夫人补刀贴笑。
“哦!可那菩提我记得是当年太后娘娘赐给前薛夫人伽氏的,难道不该是薛大小姐的物件吗?”
小侯爷上次就看出了那串菩提的来历,只是当时有薛左相在,便没有挑明,
却没想着母女俩这般厚颜无耻,
自己本就是冲着薛泱泱母家留给她的东西来的,怎么能让这母女俩霸占了去,
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顺手牵羊,
他小侯爷可不稀罕这样的西贝货色!
“哦!倒是我记岔了,那是泱泱丫头的,我想成了别的物件儿!”,
薛夫人还不忘找补,气得薛晴晴直跺脚的觉得丢脸。
小侯爷茗了一口杯中的茶道,“对了,薛大小姐呢?怎么没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