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直达校门口。
五一放假,学校里非常冷清。
本地的学生都回家了,外地的不能回家也出去旅游了。
时越提的箱子比较大,动静也不小,楼下值班的宿管阿姨听见声音出来看。
“同学,你是几楼的呀。”
“六楼。”
她很好奇,为什么要问这个。
阿姨很快解惑,她拿出手里的本子看了看,“嗯,六楼的同学们好像都没回来。”
又指了指,“你在这儿签个字。”
时越拿来看,是记录返校回宿的表格。
低头签了字,她就上去了。
六楼,真是个想想就很呕吐的数量词。
认命地提着箱子,背着书包,叮铃哐啷地一层层地爬。
她就好像一头只会向前跑的驴,吭哧吭哧个没完。
在家有多小公主,在学校就有多女仆。
这辈子没干过的活儿都在学校干得热火朝天,一生不服输地中国女人!
在她的手要断掉的前一刻,终于苟到了顶。
六楼最高,她本科到研究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分配在六楼。
天选爬楼女大。
进门先通风,这给她热的啊。
学校在北方,夏天没有南方那么潮热。像这样满头大汗,若是适时吹来一阵穿堂风,会非常的解暑。
但她不喜欢开门,比较注重隐私。
刚好,室友也没回来。
室友也是本地的,每次回家都是踏着点返校,生怕浪费了在家的一分一秒。
趁着身上出汗已经黏黏的脏脏的了,她去洗了手就开始收拾东西。
等全部规整好,再出一身汗,冲个凉可以美美躺着睡午觉了。
打开箱子,把各种各样的零食拿出来,放在她专门买来的零食柜里。
里面满满当当的,还每层都做了分类。
接着,又把生活必需品拿出来给缺了的进行替换。她是那种用什么东西都喜欢多一些,然后还会买些备用的放着。
不图别的,就觉得心安。
又把新买的衣服展竖着开挂起来,将柜子里不喜欢过了时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到袋子里。
打算等会儿下楼拿快递的时候,放到废旧衣物回收箱里去。
这就差不多了。
做完所有的整理工作,她找出洗浴用品,进了浴室。
她们研究生的宿舍是两人寝,有独立卫浴,还有个大窗台。
不过这个窗台很鸡肋,本来就在顶楼,外面还有个贴得严丝合缝的四层楼连着,旁边是快递站。
向下眺望,全是楼顶的风光,还有些高大的树挡着。
视野非常差,连人都少见。
也有好处,清静。
洗完澡出来,听到手机在响,是她同学夏吴生的电话。
划开,接通。
也因此错过了最新的新闻资讯推送。
标题赫然写着“xx市疑似爆发集体性暴乱,出现人吃……”
后面的文字因为没点开,也就不得而知。
“喂?”
“时越,我是夏吴生。”
那头的男声生怯怯的,好像觉得有叨扰她的不好意思。
“昂,我知道,你电话我存了,”她很奇怪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继续问,“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我想问你借一下xxx课的笔记,可以吗?”有一门专业课快要结课了,得赶紧把笔记补了,期末好复习。
那声“吗”字发出得小心翼翼,轻轻的和小羽毛一般,落在她的耳朵里。
“可以啊,你来我楼下,我下楼拿给你。”
借笔记啥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家都打电话张口了,就给呗。
她也不算什么学神,没有传说中的学习秘籍不能叫别人瞧见。
挂了电话,就用毛巾呼噜呼噜地赶紧擦了几下,又拿吹风机吹了一分钟。
就从书桌上找到了笔记本,拿在手里下楼。
没有带手机。
手机被遗留在床上,嗡嗡嗡地震个不停,有新闻推送,有未接电话,有很多个群消息。
她都没有看到。
这栋楼都是研究生在住,比起本科生按时按点的上课,相对来说算自由一些的。
自己支配的时间多了,就容易出现不常见的问题。
要么长时间宅在宿舍,要么一天的泡在图书馆或在导师办公室坐着。
假期的时候就更静了,没人出来。
不过,刚才经过了几个人,都行色匆匆面色凝重,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下楼,就看见了楼门口背对而立的男生。
高高瘦瘦,还白白的,像个挺拔的小白杨树。
非常斯文。
脾气也巨好,同班一年多就没见他生过气,待人接物有礼貌有教养。
可以看出,是个家境良好且生活幸福的男孩子。
“夏吴生。”
她过去喊他,头发没吹干,有一缕沾在了右脸脸颊上。
夏吴生应声转身。
“给你。”
笔记本被她递过去,刚洗过澡被水滋润透了的白嫩胳膊在黑色本子的映衬下,更显诱人。
白皙得要发光似的。
“谢,谢谢。”
他没敢多看,移开了目光。
夏日里,大家都穿的清凉,大街上吊带背心也不少。
可一看见她明显是才洗了澡的模样,心里就阵阵悸动,脸也有些热。
“嗨,一个班的谢啥啊。”
时越都没当回事儿,东西给了,她要上楼继续吹头发了,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那我上去了啊。”
“好,”他只会一个字两个词的干巴巴地回应着,“我会尽快补完,给你还过来的。”
时越都踏上了楼梯,头也没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不着急,我现在用不着。”
“拜拜啦。”
随着声音消失的,还有她生动鲜活的身影。
“再见。”
夏吴生只能轻轻也回了句,就是没人听见了。
时越回了房间,先吹头,还得护发。
吹吹涂涂抹抹的,又过了十分钟。
前面吹风机响着,也没听见外面的声音。这会儿,静下来,她突然觉得楼外面好像有人在惨叫。
一声又一声的,不像平常听到的打闹玩笑声。
“搞什么啊。”
她一步步靠近窗台,想凑过去看个究竟。
刚一打开窗台的门,就听见从她正对着的五楼楼下传来的声音。
呜呜咽咽,又夹杂着一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野兽似的咆哮。
朝下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