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
手指被他轻轻的反复揉捏,闵时越只是靠在椅背上,歪头看他的动作。
金权没有看她,仿佛深深迷恋着她的手。
前面是司机和车仁贤。
“与尹检察官见过吗?”他说得明显是曾经。
她知道他对她变态般的掌控欲,实话实说。
“他是我母亲后来收养的孩子。”
“一个车祸案子的受害人,父母当场双亡。我母亲为其做赔偿辩护。”
“最后,见他实在没有亲人可以照顾,就带了回来。”
她补充了句,“带回我家。”
“只是,很快他们就离婚了,母亲搬了出去。”
“我和妹妹,她谁都没要,就带走了他。”
似乎有些好笑,她的脸上带着天真单纯的笑靥。
金权的心里没来由的很暴躁,他厌恶所有叫她难过的东西。
对,她在难过。
他的妻子很简单,不是好人,更不是坏人。
太单纯天真了,所以不被世俗约束而做一个善良者,也不被潜规则浸染而堕落成一个混蛋。
他懂她,超过自己。
把她抱过来,将头靠在自己的胸前。
一点一点的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一个孩子。
“后来,还有再见过吗?”
若是小时候就分开了,没道理这么多年后还能够一眼认出。
头发有些挡住她的眼睛,没有人能看清她的真实神色。
“中学时去找母亲,见过一面,后来就没有了。”
后来也见了。
不止一次。
“那以后不见了好不好,”金权眼眸深沉不善,嘴唇擦过她的耳际。
“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粘上了就扔不掉了。”
这话说的,仿佛尹勋像个容易感染的病毒一般可怕。
“不好。”
因为太晚了有些困的原因,她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听得他心痒。
但话里的内容却拒绝得彻底。
“为什么?”他不理解那人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地方。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听你的话。”
她很叛逆的,以前被迫要听闵父的话时,她都厌恶的无法忍耐。
如今,为什么还要受人控制。
她不喜欢。
金权顿时头疼,心里也抽的厉害。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却还是无法不在意她对他的抗拒。
两人订婚后,就各自进入大学读书。
她从不主动来找他,更不会打电话发简讯。
初始,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不能主动去找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卑微。
但是,不能见面的折磨犹如被虫子噬骨,时时刻刻的疼痛让他半分忽视不得。
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肯定已经有了新的朋友。
她会与同学们出去联谊吗?
一定会有许多不知所谓的男人围在她的身边。
她还记得有他这个未婚夫吗?
……
渴望她的消息与层出不穷的怀疑侵入了他的全部生活。
他根本无法忍耐。
那就去找她好了,这是他该做的。
这是她的未婚夫的权利。
从那时起,一直都是他追着她的脚步,找寻她的踪迹,猜测她的心思。
她不喜欢,他知道。
但他控制不住。
这是无法改变的悖论。
他爱她,就要知晓她的所有,拥有她的全部。
这是他的爱情认知,且坚定执行。
本以为两人的婚姻可能会被无限的拖后,因为她从始至终的不配合。
但是……
金权至今都很感谢岳父大人的成全。
因为闵父的出事,闵家上下激荡,无人能够稳住大局。
只有保住他,她们xd集团才能有存续的机会。
所以,在闵父的施压和金家的主动推动下。
闵时越再次妥协。
他们二人在万花绚烂的季节。
结婚了。
婚后,他以为会好一些。
比如,对她的好奇、控制和欲望。
但事实恰恰相反。
他深深沉溺在与她相关的一切事物之中,并无法自救。
不过好在闵时越的态度好转了些,她从不喜欢他变成了不讨厌他。
更重要的是,他有了合法合理时刻监督她的资格。
但现在,她说什么?
不想听他的话。
那就是不喜欢他说话。
不喜欢,他。
拢着她的手渐渐缩紧。
“嘶——疼。”
她的一缕头发被他骤然收紧的手压到,扯到了头皮。
“大小姐!”
前面的车仁贤连忙转了过来,面色不善地对着那个陷在黑影里却非要将大小姐一起拉进桎梏的男人。
金权听见她声音时就立刻松开了手,脸上都是愧疚的可怜模样。
只是又随即看到了车仁贤的焦急样子,强行压制下去的暴戾被激了起来。
他真的很厌恶其他男人看自己妻子的目光。
丑陋,恶心,下贱。
“滚!转过去!”
像个疯狗一般怒吼,好像在释放什么隐忍了许久的情绪。
车仁贤并不惧怕,他只需要在意大小姐一个人就够了。
司机夹在中间都要吓死了。
他在金家做事多年,十分了解这位衣冠楚楚的三少爷。
如果说,大少爷的疯狂是外显而剧烈的,那这位就常常上演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亲眼见过,一位犯了错的下属是如何被他凌虐的。
身体的伤疤好修复,而精神的创伤却难治愈。
怪不得闵小姐还要陪嫁一名保镖。
这样亦人亦鬼的丈夫,谁能睡得踏实?
不过,像今晚这样一触即发的大战也因此而不断上演。
少爷控制欲强,不允许别的男人窥探自己的妻子。家里的男性员工一律被要求非特殊不许直视闵小姐。
更何况她身边时常贴身跟着的保镖了。
金权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已久。
奈何,妻子在此事上的态度异常坚决,决不允许他擅自处理有关车仁贤的任何事情。
由此,他更加厌恶这个没有边界感的“第三者”。
他今晚的挑衅更是导火线,迅速点燃了他积压许久的火焰。
正要给他一个教训,却被闵时越叫停。
“够了。”
轻飘飘两个字,让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有了片刻的消停。
“车队长是我的人,你不能随意辱骂他,我不允许。”
她只是习惯了用柔软的外表示人,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别人控制,她的人可以任由别人指责。
她的丈夫,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