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哭吗,他毕竟是我的夫君。”
她擦掉眼泪,低头遮住刚未来得及收起的恨意和算计。
“起来,”他伸手,“从今日开始,不要再提他了,他不再是你的夫君。”
她自己撑着地,踉跄地站了起来。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与惬十青梅竹马,相识三十载,竟落得被你这样的人拆散的结局,”她突兀地笑出了声,眼神却淡漠无光,诡异讽刺,“老天真是没眼啊。”
见他又要发怒,她拍了拍身上和手上沾染的灰尘,握住他悬在空中的大手。
“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提他了,我们和离了。以后,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看你这种恶贯满盈之人又该落得何种结局。”
大手回握住纤细的小手,“那我也不会放手了,你我一起生同眠死同穴。”
那便走着瞧。
“你去玄黄府住着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悠一也早就被她劝走了,不能有任何人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路过惬府,穆吉想起她不让自己来她家的话,那就搬进他家吧。
“好,我收拾一下。”
她顺从的样子,还让他有些意外的,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不会轻易妥协。
看出他的意思,她嗤笑一声,“怎么,既然能为你和离,住进你家又算得了什么,左右这座府邸也空空如也了。”
要带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贴身的衣物等必需品,其他金银细软,一概没带。
“就这么点儿?”惬十这么穷,都没给她花过钱吗,怎么东西少的可怜。
嗯了一声,“够用了。再说,做你的女人,难道只是说说而已,你不会给我提供应该有的东西吗?”
穆吉因为她说的话开心了,“对,做我的女人,我什么都能给你,比你以前得到的还会多一百倍。”
时越根本不以为意,她想要他的命,他敢给吗。
在穆府后宅,时越单独一间院子,环境优雅,是个难得的好住处。
“你以后就住这儿,我在这里,”他指了指一墙之隔的主院,“你离我近些,叫你过来也方便。”
她不懂,若是想要她,为何不直接搬进他的院子,难道是害怕她会对他下毒手?
见她发愣,以为是今天起的太早,精神不济,“行了,我叫人来给你收拾东西,你去再休息会儿,那卧房提早就收拾干净了。”
难得看她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颊,才出了院子。
她确实有些困了,越来越不懂他的意思了,这可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赶紧去睡了个回笼觉,以保持以后时刻的清醒。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伺候的侍女送来了几道精致的饭菜。
“时姑娘,这是宗主交待给您准备的。宗主说了,少用些填填肚子,都快到晚饭的了。”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稍微扒拉了几口,填平了饥饿感,也就没再动筷子了。
“撤了吧,宗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又来了几位侍女麻利地收了饭菜,最开始说话的侍女应该是领头的。
她凑近了几步,轻声说道,“时姑娘,宗主让您睡醒用晚饭后,去书房见他。”
时越点头,表示知道了,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的事以后都是你来负责吗?”
“回时姑娘的话,奴婢唤青元,随时侍奉您左右。”
“那倒不必,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不用太小心。”
说完,也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时越就起身去了书房。
来这里现在也算轻车熟路了。
“时姑娘。”她来的时候,琉丰站在门口,看见她忙地头行礼。
看来是他交待过了,大家都改了口,不叫时夫人,叫时姑娘了。
“时越,进来。”
穆吉在里面听到了声音,却不见人,叫她。
进门,看见他正低头写着什么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动笔杆子,装模作样的看着竟也能唬人。
“过来,给我研墨。”来了也不能干站着,他素日听说红袖添香,也想试试这感觉。
凑近来看,他应该是在读阅府中的事物,只是干拿着毛笔,没有任何批注。
那叫她研墨做什么?
看她垂眸好奇的样子,他索性放下了笔,牵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白皙的皮肤与浓黑的墨水,极致反差,相得益彰。
哼,什么文人雅客,读书时竟想得都是这些东西。
“休息地可好,还适应吗?”
时越没有躲避,任他摸着,这一遭总是不可避免的。
“还好,不过一床一枕一被,哪里不能休息。”
被她的洒脱逗乐,“我本以为你是个娇气的,还想着若不适应,要不要将你那边的床榻也都一齐搬过来。”
“宗主家大业大,惦记别家的小小床榻,传出去也不怕丢了脸面。”千万别搬,她无法接受与惬十躺过的床上睡了别人。
“哼,小气鬼,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能舒服些。”穆吉把她拽到腿上,戳了戳她手上的小肉窝。
眼前的女人乖巧动人,又离的这般亲近,难免不叫他想起之前之间屋子发生过的事情,她第一次主动亲他那回。
心里意动,便要行动,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就要亲上去。
“吉哥,弟弟我来拿……”穆犀毫无预兆地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揽着他的琉丰。
抬眼看去,自己那不近女色的大哥竟抱了个女人坐在腿上,“呦,大哥,这天还没黑呢,您着什么急啊。”
平日装得正人君子,素的要命,实际也不过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看这放浪形骸的模样,未免太猴急了些。
“滚出去。”穆吉清了清嗓子,出声赶人。
时越在听到声音后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此时以为穆吉是说自己,就要出去。
还未再动,就被他揪住了胳膊。
“穆犀,还不快滚。”
“得嘞,大哥您继续,小弟给您腾位置,这就……”走还没说出口,他就看清了那女人的正脸。
“哎?这,这不是时越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