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伤寒患者怎么这么多?”
时越不解,现在正值夏日,没有季节交换,更没有阴雨连天,怎会这么多人染了风寒。
看着越来越长的问诊队伍,她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流感还是传染快的病症开始在城里流传。
腰间挂着的通音铃开始响起,她却无暇顾及,这完全走不开人,又如何找的到机会去玄黄府。
穆吉此刻皱着眉头,望着手里毫无回应的通音铃,他不认为她会傻到不接通音铃以逃避他的控制,那为什么没有反应?
“吉哥,那女的到底是谁啊,听说是你的贵客?”
一大早,穆犀就来找他,询问时越的事。
“不算,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那太好了,吉哥,你把那女人赏给我吧。”他笑得猥琐,“昨晚一见,弟弟我啊,回去之后想得那叫一个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一心就是她那漂亮的小脸蛋儿。吉哥行行好,既不是贵人,就把她让给弟弟吧。”
“二弟,这倒不行啊,我拿她还有别的用处。”这个便宜弟弟,他很了解,女人上了他的床,基本就算完了。轻者留口气,重者怕是阎王爷见了,都胆颤。
时越还有大用处,不能就这么死了。
“吉哥,弟弟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这次我会轻些的,啊,绝对给你囫囵个送回来的,信我。”
他拍着胸脯保证,想起什么,又说,“当然,我也不能亏了我亲哥是不是。听说,父亲要你再凑齐五百个药引,弟弟这里给你出了,行吗?”
穆吉确实为此烦恼,前段时间找来的三百药引不到十天便耗了个干净。这又要五百个,倒不是说凑不齐,就怕会被发现,不好交待。
穆犀的话倒是在他瞌睡时送了枕头过来,那便给他好了,稳赚不赔。
“好,今晚送你房中。有一点,不能死,不能坏。”他不太放心,还是叮嘱一句。
“哈哈哈哈,谢谢吉哥,保证不给你弄坏了。”
一场肮脏的交易,就在兄弟两人的三言两语中完成了。
“琉丰,”穆犀走后,他想起刚才联系不上的人,“时越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今早,属下去看了一眼,时夫人在义诊,问诊的人很多,想来现在还在那处。”他诧异于她的恢复能力,毕竟昨日遭逢那样的事情,她还是一个柔弱女子。
“问诊,那看来状态不错,下次可以再下点猛料了。”
穆吉说完,就出去了。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多大的能耐。
他们来到医铺时,人已经少了很多,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还在排队。静静的看了一会,穆吉发现,这个女人看这些穷人的眼里有一种他不懂的东西,不同于面对他的仇恨、恐惧,更像是怜悯?也不是,他说不太明白。
“什么症状?”时越忙着抓药,感到又来一人,头都来不及抬。
“想折磨人是什么病?”玩弄又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般,透的心凉。
“你来这里做什么。”压低声音质问他。
“我叫你,你不回应,那我就亲自来喽,我以为,你会惊喜。”他两手撑在她面前的木桌上,全然一副看热闹的纨绔样子。
琉丰站在稍后面的位置,但是两人浑身散发的与普通人不一般的气息,都叫来往的行人频频侧目。
时越怕传出闲话,就收了东西。
“你说,要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赶紧走,不要在这里。”
幸好,他们来之前,她已经叫悠一回府准备晚饭了。
“时夫人果然爽快,那我便在府中静候您的大驾了。”
他们来得快,走的也快。时越不敢耽误,生怕他再发什么疯又折回来,只能收了铺子,停了今日的义诊。
走之前,叫人回家给悠一传了个消息,说自己要去患者家里看看,今晚回去会很晚了,不用等她。
是夜,玄黄府。
“宗主,时夫人来了。”
话音一落,时越就进来了,“找我何事?”
看着她面若冰霜的样子,穆吉很好奇,她一会儿看到穆犀会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
“时夫人,今晚可能要拜托你一件事了。”
她疑惑他说话的态度,怎么这般客气?
“什么事,直说就是,不必虚情假意。”
穆吉竟也没恼,仍是那善良大好人的笑容,“时夫人为人妻应该也有几年了,该是十分熟悉房中之术。本尊有个弟弟,十分倾慕时夫人,特此请你到他房中小聚一晚。”
“时夫人,您说,可否?”
时越的身体在听到他的话后,就忍不住地在颤抖,混蛋!禽兽!简直不是人!
他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就没有被天打雷劈,苍天无眼啊。
牙齿被咬得咯咯响,手心都被抠出血来,强打起精神,沉声道,“如果,我说否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邪魅地笑了出来,“应该不会的,只有你主动清醒地进去和被动昏沉地进去这两种。我想,应该都不太影响结果。”
真是想太好了,怎么可能有退路呢,她不能失去意识。醒着,才能有可能。
“穆吉,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她一字一句对着面前的男人,声音阴沉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穆吉的表情很单纯,单纯地以为他说的话都是听得人的幻觉一般。他实在长了张很完美的面皮,叫人迷惑。
“好,我等着报应来找我。”
“不过,现在是时夫人的报应时刻,期待你的表演。”
琉丰站在一旁,任他杀人无数,也不由得难受。他们动手,杀人皮肉。宗主动手,却是剥皮抽骨还笞人神魂。
眼前的女人,她,还能活着吗?
时越又一次踏出了这间屋子,却是一步步迈向地狱。
“琉丰,去指路,免得时夫人找不到方向。”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上好紫木打造的椅子上,嘴中的话宛若一把凌迟的刀,一寸寸刮入骨髓。
时越在前面走,琉丰跟在后面。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路。
“夫人,到了。”
他带着不忍的声音响起,头快低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