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还是一愣。
他太久没听过她说那个人了,七八年了吧,他以为她该放下了。
没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个叫白羽琛的人在时越的生命里承担着什么样的重量,他在与她认识的一半时间里都时常可以听到这个名字。
他与她初识于高一的开学典礼。
她对讲台上发言的优秀学生代表一见钟情。
高中三年,她穷追不舍,他不断拒绝。全校的人都知道,三班那个漂亮的像公主一样的时越喜欢一班的年级第一白羽琛。
那时好多人都暗暗笑话她,倒贴丢脸,人家根本懒得搭理她。
到了大学,她成绩差些,为了和他离得近,报了与他同一个城市的另外一所大学。
不在一个学校,她还是风雨无阻地去找他。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诚心打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大二接受了她的表白。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恋爱中的白羽琛比时越想象中的还要好。她以为自己追的他,就该对人家好,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白羽琛却并没有如她所料,他家境应该不算太好,但为了给她买喜欢的东西也会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还不告诉她。
两人的感情并不如那些看热闹的观众所想的那样,要么大小姐病犯了甩了白羽琛,要么白羽琛只是为了应付麻烦,没多久就会和她说分手。事实上,他们反而在一片唱衰中,坚持到了大四。
那天只是很普通的一天,她去学校找白羽琛,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实习工作,过不了多久也能自己赚钱为他们的未来奋斗。
然而,她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最后,还是他的室友看不下去,告诉她白羽琛已经走了。
她问,去哪了?
美国,留学。
他就这样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去了美国。
没过多久,有人说沈荷和他一起走的,时越才从浑浑噩噩的生活中醒了过来。原来如此,他真的喜欢沈荷啊,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甩掉她了,能和真爱远走高飞了。
所以,她终于也松了口,和家世相当的韩珩结婚了。
隔年,韩时出生了。
一切都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时越,她本就创痕满满的精神因为产后抑郁症而恶化为情绪控制障碍。
在韩珩和家人的陪伴下逐渐好转,但也仅仅是表面。
如果不是李让,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因为满脑子无人诉说和倾泻的情绪而从高楼呼啸而下。
所以,李让知道她的一切,包括白羽琛。
他以为就该这样一辈子的平静生活,也因为他的出现,好像岌岌可危了。
“那么,你是因为他过得不如你想的差不开心还是没你想得好不开心?”
时越也不知道,她连面对人家的勇气都没有,何谈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
“说不好,我昨天见着人,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你说好不好笑。”
她以前喝醉了的时候,曾对他说过再见白羽琛肯定要把他骂成狗的,谁知道她倒是成了落水狗。’
李让握住她的手,“好笑啊,你还是那么美,这么多年都没变,他肯定后悔死了,这才好笑。”
时越被他逗笑,“你是没看见他,他好像也没老哎。”说句不想承认的,她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他少年时的样子。为什么大家都变了,他这样的坏人却还能有少年的光明清朗。
他听得有些嫉妒,那人为什么没有老也没有丑,都占了姐姐那么多爱了,怎么上天还这样优待他。
姐姐本来对他是有痛恨的记忆的,现在却还有个好皮相,总会叫姐姐不时想起曾经的甜蜜时光,以此减轻对他的厌恶。
真是不公平啊,晚了一步,就永远都追不上了吗。
时越站在温泉边儿上,脚尖试了试水温,慢慢落入水中。
“嗯,舒服~”
她惬意地发出一声喟叹,招手叫李让也下来。
“小让,快下来呀,这水刚刚好呢。”
李让解开缠在腰边的白色毛巾,下水靠近她。拿着一杯红酒递在她下巴旁,一手搭在她后边的石头上。
时越低头微抿一口,轻轻仰头,寻到他的嘴边,渡了过去,“香吗?”
李让眼眸炙热,低着的头让她看清了那眼里翻滚的热潮。
贴过去,浅色的薄唇覆在那皙白的天鹅颈上,“香,姐姐好香。”
时越被他挑逗地咯咯直笑,两节白玉胳膊朝着宽阔的胸膛攀了上去,调皮地用指节在他身后画着不规则的线条。
“这样,会不会更香?”两个人贴的近极了。
“嗯,”他很明显情动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却考虑到这并不合时宜的地点,只捉住她不安生的双腿浅浅蹭了几下。
“你不乖哦。”时越当然感受到了,坏心骤起,就是不如他的意。一个跳蹬,钻出了他的包围区,向另一边游去。
“姐姐,”他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清悦,有些暗哑,没立即过去找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带着浓墨般的雾气。
“小让,过来嘛,过来。”她还是不忍心,这么委屈的大狗狗,她可舍不得。
李让此时才似听话地一步步向她靠近,时越也往前迎了迎。
“啊,”近在咫尺时,他却突然钻进了水里,时越被拽住了小腿。
“小让,哈哈哈,上来啊。”她被挠到脚心,急声唤他。
那双手从下到上,正欲窥探被包裹住的禁地。她也不甘示弱,不能原地束手就擒,也钻了下去。
将新鲜的空气渡给他,两人在水中好像自由的鱼一般,鱼尾缠绕,交织。
良久,水波渐息。
李让托着时越上了岸,自己双臂一撑,也跳了上来。
“你可真能憋气。”她感慨道,他肺活量真好。
“平时叫你一起锻炼,你就是不同意,不是这疼就是哪里不舒服,借口一大堆,锻炼倒是一个没体验。”
李让是演员,有上镜需要,很注重日常的健身。每次都要叫上她,她实在跟不上那么大的强度,总要找借口不练。
“哎呀,我很懒嘛。”
她承认地很利落。
李让也总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就像现在,觉得她说懒的样子可真像一只小猫,让人忍不住去rua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