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小的毛针还在摆动着,闷油瓶将那块东西翻了过来,我们就看见那东西的面上长满了一张张嘴,那些嘴张张合合,里面都是毛针,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恐怕会直接吐出来。
我也觉得恶心,干脆去看瞎子插在匕首上的碎片。
那东西看着恶心,但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我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眼镜将匕首拔下来,掏出卫生纸擦拭刀尖,“就从那东西身上割下来的。”
我惊讶无比,看向闷油瓶,“你们割的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是同一种。”黑眼睛看向小花那边,“但不是同一个部位。”
他比划了一下,“可能我切的是他那啥。”
我道,“那你够狠的,直接就让人断子绝孙了。”
黑眼镜就嘿嘿笑了起来,“它应该还能再长出来吧?”
闷油瓶这时候将那块切下来的魔藤挑飞了下去,对黑眼镜低声道,“回去。”
黑眼镜也不废话,踩在树枝上,荡回他跟小花的小木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块碎片的味道香味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闷油瓶见我一直盯着地上的碎片,蹲到我身边用黑金古刀将碎片拍碎,一瞬间,那东西黑色的汁水便飞溅开来,我感觉自己面上一凉,估计也遭了殃。
下意识伸手抹了把脸,我怒道,“小哥,你干什么呢,这东西那么恶心,你成心的是不是?”
闷油瓶不说话,用黑金古刀在被拍碎的碎片中搅了搅,一只黑色的虫子在汁水中露了出来。
我觉得恶心,忍不住退开了一点,嘴上道,“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闷油瓶摇头,显然也不知道。
那只黑色的虫子已经死了,我猜测那种虫子应该是寄生在“魔藤”上的,也有可能是“魔藤”孕育了它。
再或者,也许是那种虫子在控制着“魔藤”。
想到之前张家爷爷说魔藤在外面就会死亡,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跟闷油瓶说了自己的猜测,闷油瓶只是点头,也不知道赞同哪个说法。
我觉得没意思,正想去找胖子讨论一下我的发现,抬头却发现他们那边灯都熄了,大概已经睡下。
再看小花他们,虽然灯还亮着,但我实在不太想过去。
算了,先睡觉得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我钻进木屋,将外衣脱了下来,想了想还是钻进了睡袋里。
闷油瓶在我身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他呼吸很轻,睡着后人也放松了许多,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
我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脑子里都是曾经和他一起下墓的乱七八糟的片段。
我想到了他曾经在戈壁滩对我说,能想到的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我,想到了他曾经在霍老太太面前跟我说,吴邪,带我回家。
还想到了他义无反顾代替我进青铜门内,一个人走进雪山之中。
我时常也会想,那十年,他在里面做什么?
每天打毛衣?
或者,是在里面发呆?
那发呆的时候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