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止!”
“陈文止!你给老娘出来!”
“该死的!你们都给我出来,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吗?”
“你们老陈家,都是什么狗杂种!”
“给我出来!”
王氏站在陈家门外一声声叫骂着,木门也被拍的砰砰作响。
苏木还维持着刚刚抱人的姿势,好说歹说的,可下把人给哄睡着了。
却被这几声震天的吼叫给吓得一个激灵,人也醒来了。
苏木扶额,她已经提前替王氏觉得丢脸了。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来闹一下,李鸢算是彻底没脸了。
唉……
真是摊上个好妈啊!
思绪间,怀里的人又开始扭动,像长刺了似的。
苏木手长,坐在炕边伸长胳膊,把位于炕最里面的‘豆腐块’拉过来,用一只手,几下把被子铺好,又把陈文止轻放进被窝里。
在他要钻出来时,连忙用被子裹住。
苏木把被子裹得很紧,紧到陈文止都不能动弹一下。
他像个小蚕蛹似的,在被窝里面顾涌着。
苏木觉得好笑,俯身,越来越低,直到额头触及上他的。
陈文止一惊,这下不敢动了。
苏木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声音很温柔,“我出去就好,你好好休息。”
下面的人脸色一红,撇过头,不去看苏木。
苏木无奈轻笑,转身。
下一瞬,手臂却被带着纱布的手拉住。
“…别闹得太难堪了。”
苏木颔首,把他的手塞进被窝里,才走出东厢房。
她懂陈文止的意思。
两家的大人是多年的老友,李鸢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场面闹太僵,终归是难以收场的。
不过,苏木只保证自己不会闹大。
若是王氏自己闹大的,可就不关她的事喽。
苏木出来时,正好和主屋的陈父、陈母、陈大哥、陈大嫂,还有西厢房的陈二哥和陈二嫂,打了个照面。
好嘛,都出来了。
也是,这么大的骂声,谁能听不见呢。
苏木个子偏高,因此能一眼看到院门外面已不止王氏一人。
嘿!
这下可彻底热闹了,苏木想。
想到小儿子回来时的样子,陈父和陈母也知道来者不善。
老两口还特意瞄一眼苏木的表情,见她丝毫没有心虚,老两口也跟着有了底气,弓着的背都瞬间挺直了。
陈父和陈二哥摆下手,让他去开门。
他和陈母则站在院子中央,都没有要出去迎一下的意思。
王氏这两年一直都给陈母甩脸子,陈父也不瞎,都看在眼里。
本来前阶段,看着两个人已经勉强和好了,寻思着就难得糊涂,得过且过吧。
结果王氏又搞这么一出,真叫人气不顺。
这是陈父第一次,没有顾忌和李队长的兄弟情义,冷冷地看着王氏走近。
见门开了,王氏迫不及待走到院中站定,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敢开门了?不做缩头乌龟了?”
陈母不爱听她挑衅的话,也不想和她掰扯没用的,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在我家门外喊了那么久,到底因为因为什么事?”
王氏怒目圆睁,“呵,还什么事?你们家自己做的阴损事,装什么糊涂?”
陈母垂眸理了理衣摆和袖口,做好这些才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沉和不屑,跟王氏摇了摇头。
要不王氏怎么就烦她呢,高氏一吵架就这样,说着、说着就不搭理自己了。
她这种暴脾气的,哪受得了这种冷暴力。
王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着陈母,怒道:“你的好儿子。”
接着又指向苏木,“你的好男人,竟想着对我的女儿图谋不轨,你们家今天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一句话,让围观的人们指指点点,私语不断。
“我天……这么大的事……”
“我去……惊天大瓜啊,我可得听听。”
“我也放个耳朵。”
“什么啊,你们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闭嘴吧你,你不是也走不动步了!”
“……”
这件事苏木有发言权,她算是知道土屋发生一切的人。
苏木移步到陈家二老跟前,面对着王氏而站。
她双手随意环在胸前,深邃的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我劝你啊,最好趁现在回去,不然丢脸的会是你们。”
苏木说完话,人群中又开始小声嘀咕着。
“哎呦喂,还有隐情。”
“好家伙,反转了!”
“我天,该不会是李鸢自己……”
“别说,你还真别说!”
再小的声音也架不住离得近,王氏把所有人的话音都听在耳里。
但她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李鸢是不可能主动做出这等丢脸之事。
绝对是陈文止哄骗她女儿过去的!
呵!
她们陈家还想通过三言两语的,就扭转局势吗?
一家子都是黑了心肝的人!
面对着众人的嘲弄,王氏的愤怒终于冲破了顶点,喷薄而出,“苏木!你……”
“妈……”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自陈家院门外面传来,也打断正在施法的王氏。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
“好家伙,竟然是李鸢!”
“这下又有好戏看喽!”
李鸢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最后站在陈家人对面,给他们鞠了深深一躬,哽咽着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叫走文止哥的…”
此话信息量很大,看热闹的人们又是一阵吸气声。
“大反转,果然是大反转!”
“谁能想到,村中一枝花,竟会做出这等肮脏之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鸢的话,让王氏惊愕不已。
她双手紧拽着李鸢的手臂,还是不能相信,“你不要怕啊,鸢儿,你实话实说,妈会给你撑腰的,咱不要怕啊……”
王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更是涩着声音说的。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做出如此丢人、下贱之事。
可女儿含泪摇头和红肿的双眼告诉她,一切都是事实…
王氏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死了。
她怔怔地盯住李鸢,半天不错眼珠,仿佛被铆死一般,不会转动。
“不,不可能,不是的……”
王氏疯狂地摇晃脑袋,她不相信,绝对不是她的女儿。
仅仅是短暂的瞬间,王氏成功的把自己给洗脑了。
她把李鸢护在身后,气急败坏地指着陈家的每一个人,“是陈文止!是你们陈家,没错,是你们教唆我家鸢儿的,是你们!”
王氏好像变得疯魔了,她现在根本就是胡乱在攀咬。
李鸢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都是她一人所为,连旁观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只有王氏一人,还在自欺欺人,不打算停止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