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放肉的手顿了顿，嗯了声，听不出起伏，沈律却觉得他突然有点不开心了。
她了解沈易，对亲近的人总是想面面俱到，希望对方不受伤，希望对方能得到所有人的庇护，希望对方就算不在他跟前也能开心。
“我看顾小同学妹妹对你还有点敌意，抢人姐姐，小心以后进不了门。”沈律慢悠悠给车推到收银台准备结账，还不忘调侃他。
沈易没搭理她，默不作声把结完账的东西归类放袋子里，等她付了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超市。
沈易坐回副驾驶说：“顾初不是我的同桌了，是我前桌。”
沈律正拉着安全带，闻言笑道：“谁棒打鸳鸯呢？”
沈易无语片刻，他小姑嘴里就没一句正经。
回到家，沈易就去厨房做饭，一个小时后一道炒时蔬和辣椒炒肉，再加个番茄鸡蛋汤就出炉了，色泽油亮，令人食欲大增。
沈律洗了个澡，头发随意扎在后边，一边闻着味一边擦着脸从房间出来：“哇，好香，你是不是背着小姑去新东方进修了？”
沈律眼珠子骨碌碌盯着菜，就要伸手抓一片肉，被沈易用筷子打了下手：“去洗手。”
沈律悻悻收手，老实地去厨房扔了面巾，洗手。
沈易盛了两碗饭，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发给顾初。
shen：【以后我也做给你吃。】
顾初回得很快，像是手机随时拿在手里：【哇，看起来很美味，给你点个赞。】
沈易被逗乐了，一张俊脸笑得生花。
沈律倚靠在厨房门，吹了个口哨，整个人慵懒不着调：“瞧你这样儿，掉价儿啊。”
沈易回了消息，笑意来不及收敛：“掉价儿我也愿意。”
沈律被酸到了。
*
周一上课，沈易拿着酸奶在红绿灯处等顾初和程砾。
清晨的风格外清冽，汽车呼啸而过，似乎过了无数道光阴，站在这竟觉得陌生又熟悉。
“阿易——”程砾拖着调调从不远处传来。
沈易踢石子的动作收住，抬头眯了眯眼，一眼就看见顾初穿着校服朝他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她的头发稍稍长了些。
“阿易，我好想你啊！”程砾冲过来给了他个熊抱，沈易被他抱了两秒，视线受阻，看不见顾初了，耐不住脾气威胁：“再不松开，手给你废了。”
效果显着，程砾松开了手。
视线开拓后，沈易发现顾初的眼神有点古怪，具体的说不上来，就有点偷着乐的感觉。
摸不着头脑，他从兜里把酸奶拿出来，让顾初伸手，把酸奶搁在她手心后双手插兜，抬了抬下巴：“小姑让我给你。”
顾初反应慢了拍：“啊？”
沈易见她这副模样，装酷失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小姑昨天说看你喜欢这种。”
他揉了两下就收手，并不贪婪。
顾初吧拉了下头发，温吞地收下酸奶：“谢谢小姑。”
沈易勾唇：“我代替小姑说不用谢。”
“快别谢不谢了，万老狗这周执勤呢，快，去学校了！”程砾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肚子撑得受不了，满满的狗粮！
踏着早读铃，三个人准点进了教室。
许昕移着凳子让顾初进去：“沈易回来了啊。”
她脸侧着看顾初，顾初点点头：“是啊。”
“还真是时候，你跟我讲要给他定班服的时候我还犹豫。回来得正好，明儿又得月考了。”许昕说。
顾初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忘了跟沈易说月考，于是扭过头提醒：“后桌，明天要月考，你准备准备。”
说完她不等人反应就转了过去，拿出英语书早读，一副铁面无私，谁也不能阻止她学习的样子。
程砾觉得好玩，凑到沈易旁边：“我说顾学霸百年一遇的人才。”
沈易抽出书，斜了他眼：“还用你说。”
“不是吧阿易，胳膊肘是不是拐得太快了？”
沈易一本正经：“我还嫌慢了。”
程砾：我想吐血。
*
月考完后，正式迎来他们高中的最后一场运动会。
要开幕式之前，全班都闹哄哄地换衣服，女生去厕所，男生在教室。
自从涂月那件事，现在教室里的监控在平时也会打开，女孩子们自然不可能在教室里换装。
“我去，一下回到民国。”程砾背对沈易换上中山装后，转身臭屁地坐靠在桌面上，朝沈易看去。
沈易扣着扣子，黑色的中山装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碎发下的黑眸随意扫过他，挺直脊背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矜傲，活脱脱大少爷。
程砾不禁感叹：“简直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民国少爷，阿易还得是你。”
沈易勾唇，笑得有点坏：“没办法，天生丽质，你不必自卑。”
程砾：“……”
程砾：“草！”
他跳起来勾住沈易的脖子往前边倾，沈易闷着笑，胸腔发颤，青春正好时。
男生全部换完了才拉开窗帘，不少女生已堆积在门口，有的叽叽喳喳聊天，有的整理衣领，打开门与男生们相互对望时，好几个男生瞟向心动的女生红了脸。
“诶，站着干嘛呢！进去啊，让我也看看男生变啥样子了！”许昕被堵在走廊上，冲前边喊。
这时女生们都动了动脚，往里边走。
许昕挽着顾初进教室，女生的学生装上半身是盘扣蓝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过膝裙，有的长发女孩把头发编成两股辫子，有的和顾初一样就是短发，青春洋溢的脸与学生装适配度饱和。
顾初走到沈易身边，被他亮了下眼，两人就站在那对视而笑，许昕找着程砾的身影，那人跟猴子似的乱窜，与别人打闹的时候笑得开怀，她也不知不觉跟着笑了下。
教室前排的唐萱和同桌咬耳朵：“你看他俩又笑了，俩学霸看起来很青涩。”
同桌笑着附和：“这时候来一包瓜子最合适了，他俩站在一起多美好啊，简直比校园偶像剧的男女主还有氛围！”
唐萱颇有找到同伴的激动：“好想拍个照给他们上传到贴吧，肯定火。”
后排的两人全然没意识到有人在讨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