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济总想着自家女儿还是那个动不动就能炸鳞的小龙崽,没想到一转眼历劫就做了母亲。
她没有回北冥,清琰公务繁忙只能先回去,但淑济留下来陪女儿。
她们母女鲜少能坐在月亮底下赏星赏月,李莲花也很自觉给岳母大人腾了空自己抱着被子去了一楼休息。
淑济跟着女婿学如何照顾女儿,在北冥都是旁人来照顾她,连卿谧都是侍女乳母照顾,自己则是跟着清琰处理北冥事务。
她一边看着女婿事无巨细地跟她讲自己女儿的喜好和禁忌,有些她都未曾发觉过,而李莲花在做这些的时候卿谧会抱着肚子在一边傻乐。
小两口不一会儿对视一眼,露出甜蜜的笑容之后又继续忙自己的。
芩婆算着日子也大包小包来了莲花楼,碰到淑济她是先惊叹卿谧母亲的年轻貌美,“都说谧儿好看,原是随了她母亲。”
“哪里,这丫头与她父亲像了个十成十,我呀,就是重在参与。”
两位都是和善的,看着小辈儿过得好他们也欣慰。李莲花趁着卿谧生之前把楼开回了天外居,那里周奚还有不少能人都在,条件也好,这寒冬腊月还是天外居安全些。
孩子是在腊月初八出生的,天外居的人早就整装待发,在卿谧觉得不对劲时淑济就把女儿送回了产房。
她不知道人族生孩子和龙族产蛋的区别,她只见到自己的女儿无助又脆弱的模样,忍不住落泪,手中的灵力也不断帮她缓解痛楚。
李莲花被拦在外面,他清楚听到了妻子咬牙隐忍的声音和产婆让她用力的呼喊,他死死抓住门把手,青筋暴起,双目也爬上血丝,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
方小宝轻轻拍拍他后背,笛飞声也按住他肩膀,“别急,这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卿谧福泽深厚,一定能平安。”
李莲花无助地看着笛飞声和方小宝,嗓音沙哑,“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我想进去陪着她,看不到她我害怕…”
“这…产婆不让…”方小宝也无法,“李莲花你不要急,师娘的娘亲和师婆都在,这么多人呢…”
正在生产的当事人卿谧只觉得很困很累,若不是她娘亲用灵力给她撑着精神,她怕是生一半就要睡过去。
的确痛,但没有碧茶蚀骨那般痛苦,她半梦半醒间模模糊糊看到不少人,强打着精神扫视一周,“娘亲…”
淑济低头去听她说什么,然后听到一句,“我想让相夷陪着我…好不好娘亲。”
她二话不说便开门让李莲花进来,也不顾产婆阻拦,“夫人啊,产房血腥男子进来是要染晦气,极其不祥!”
“呸,说得什么混账话,我女儿的血万金难求,还血腥晦气,我看是祥瑞,李莲花进来才会福泽深厚。”
天外居的几人也呛声,“谁说不是,早看你们这些老古板的糟老婆子不顺眼,还敢说我们主上的血不祥,我看你才是不祥。”
多嘴的产婆被直接打发出去,李莲花半跪在妻子床前握住她的手,牙都在打颤,“阿卿,不怕…”
卿谧攒了些力气,对淑济说:“娘亲,帮我一把。”
“好。”
她用力攥紧李莲花的手,腹上是淑济源源不断的生机之力,她卯足了劲儿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当孩童婴啼声响起,卿谧松了一口气,但身边的人也失声痛哭。
她一时不知道是顾着大的还是先去看看小的,但许多人都围着小的去了,她便不断擦着李莲花的泪水轻声安慰着:“相夷,没事的,我和孩子都平安。”
淑济把孩子递给正哭得梨花带雨的父亲,但孩子父亲眼里只有老婆,一点儿都顾不上白嫩可爱的孩子。
李莲花将卿谧揽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坐在床边盯着她入睡,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其他人。
淑济和芩婆只能把孩子又重新包好襁褓,让乳母先喂孩子。
“哎哟,看着鼻子,跟李神医的真像。”一群人围着小婴儿,端详着这孩子和谁更像一些。
因着有灵力帮忙,孩子不是普通婴儿那般又红又皱,反而五官秀气能看出像谁。
“可你看这眼睛和嘴巴,跟主上的一模一样!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你这不是废话,我师父和师娘的长相怎么可能生得出来丑孩子。”方小宝看着小师妹,怎么看怎么可爱。
笛飞声站在一边,虽插不上话,但一直紧紧盯着软糯可爱的孩子。
李莲花仍在等着卿谧醒来,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仿佛一座佛像,淑济都看不下去,“不然把谧儿先叫起来。”
“娘,不用,让她好好休息。”
反而是卿谧自己醒过来,她注意到李莲花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很是心疼,“可是腿麻?你该把我放一边的。”
“我要等着你睡醒。”
他只是等自己的妻子平安醒过来。
淑济把孩子抱来给他们看,李莲花甚至没听见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是方小宝说:“李莲花总算得偿所愿。”
是女儿呀,李莲花手指戳一戳孩子的小脸蛋,又软又嫩,“阿卿,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像你。”
“叫她李月鸾吧。”卿谧最后选择了这个名字,倒让淑济想起来一回事,“谧儿,可要让阿瑶也来看一看?”
“荼姚姨母?”卿谧也不知道该不该,“可这样…不是就更乱了?”
淑济觉得有理,她自己也不能在这里久待,匆匆唤来清琰看了眼外孙女,便消失在凡间。
恐怕是凡人这几十年光阴都不会再见。
关于孩子的乳名,孩子的老父亲提供了几个名字,“阿桃,阿梨,果果,粥粥”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李莲花给出了理由,卿谧挑了个粥粥,便是孩子的乳名。
因为孩子出生在腊八,所以叫粥粥。卿谧觉得自己的理由十分合理,而且她的老父亲只有煮粥不会翻车。
不过卿谧和李莲花只在天外居做完月子,就拖家带口驾着莲花楼出门去。
这莲花楼人丁兴旺,不仅有李莲花一家四口,还有舍不得小师妹的方小宝以及死活要跟着的笛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