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用帕子捏起盖子,仔细在盖子边缘处擦拭,将沾了药液的帕子塞回袖中,他又看了看皇帝用的杯子和碗,最后盯上皇帝的香炉。
这味道和阿卿身上偶尔的龙涎香有些像,但又好像不大一样。
他又取了些香灰带走,探头瞧了瞧皇帝宫殿格局,然后才离开。
回到华清宫,他先是将香灰交给卿谧,自己拿着沾有药液的帕子琢磨起来。
“月麟香混龙涎香,还掺了一些苏合香,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里面没什么旁的药物,连麝香都没有。”卿谧将香灰推到一边,又见李莲花蹙眉闻着帕子,“这药汁有问题?”
“正是没有问题我才觉得奇怪。”李莲花所猜测的几个下毒的位置他都一一勘察过,都没有问题。
“那就别再想了。”方小宝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图纸,在手里晃了晃想邀功。
展开一看,竟是皇宫地图。
“这你也弄到了?”地图展开,皇宫格局被清晰显现,方小宝指着那处禁地,“听人说,极乐塔之前便修建在这处,小辞感受的没有问题,就是在西北处。”
“咱们去看看?”
“正有此意。”
三人一同去禁地看时正巧碰上封磬带着宫人寻找造玄塔的地址,封磬在禁地入口停下时,小公公一脸惊恐,“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此地是何处啊?”
公公见他对禁地感兴趣,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不过是一块空了百年的荒地,咱们继续走就是。”
“等等,我看此地风水极佳,很有造玄塔的潜质啊。”
公公吓得手中拂尘都握不住,连忙介绍,“此…此地乃是宫中凶地,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此地只是荒芜了些,但是气穴藏金纳玉。”
“这…大人,老奴所言句句属实。此乃先康贤太后居所,后常有宫人失踪,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团血肉,还有人看到…还说看到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的凶兽倪天吼。久而久之这里就废了,夜巡的护卫都要避开此处。”
封磬哈哈大笑,这更说明到了正确的位置,“这你就不懂了,贤者异像,吉地也是如此。待到玄塔造成之时便可改风换水,让此地变为宫中最吉祥的存在。”
他让身后四个工匠去看,四个工匠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前去查看,但脚步虚浮,分明是害怕。
单凭两句话便能吓成这样?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们牵线搭桥找到杨昀春,杨昀春自从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便对他们敬佩不已,所求之事皆全力帮助。
他现在带来的便是封磬身后跟着的四个工匠的真实身份。
“这些匠人本就是宫中太监,多年前被赶出宫去,居住在各地,是万圣道将他们找来,扮作工匠混入宫中,这四人还都是因为犯了偷盗之罪才被赶出宫的。”
李莲花疑惑,“可这偷盗之罪,不是要杀头吗”
杨昀春说:“怪就怪在这里,据他们说,他们都是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金银财宝,那尸体胸腹碎裂,四肢残缺,绝非人力所为,更像是虎豹豺狼杀人。”
杨昀春还提起那死去宫人身边的宝物几乎都是百年前的东西,清点宫内财物也不曾发现什么缺失。
对于那些金银玉器,杨昀春也只知道有个玉像是光庆帝外邦所贡,存放极乐塔之中。
杨昀春回忆,“这件事,宫中老人口口相传,说是百年前光庆帝苦无子嗣,后来有高人造了这极乐塔,很快盈妃怀了皇子被封为皇后,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极乐塔凭空消失。”
杨昀春从当年吴公公的手记里找到了一张草图。
李莲花把草图一块块撕开,拼成图腾的模样。“万圣道为何要寻这四个太监?那是因为这母痋就在极乐塔里,而这四个太监就去过极乐塔。”
外面有人敲门,原是杨昀春的手下,他来禀报情况,“指挥使,万圣道带来的四位工匠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嘴里一直在喊‘怪物’,而且房间里也飘了什么东西,还请您去看一看。”
刚聊完就闹鬼,到底是谁忍不住了?
“我们与你一起去,这四位工匠很明显是知道极乐塔的位置,我们今晚,就能找到极乐塔。”
“杨指挥使,看你操作了。”
来到外宫,四个工匠有些神魂游离,吓得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有怪物…别杀我…”
封磬站在一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扔下一句“不中用的废物”便直接离开。
而今晚收获可不是一点两点,身在工部做太监的来福偷偷溜出来报信,“工部侍郎刘可和上吊自杀。”
李莲花眯起眸子,“这太过巧合了。”
“相夷,你与小宝一同去看看刘可和自杀的现场,这几个人交给我和杨指挥使。”
“好,万事小心。”李莲花带着方小宝和来福离开,杨昀春看着呆傻的四个工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卿谧姑娘,现在该如何是好?”
卿谧挥手将所有门窗合上,并打上一张符,对着四个人说,“别装了,我和杨指挥使在这儿你们不用担心。”
四人真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虽然仍然在发抖,但能正常言语。
“大仙救救我们,有人要杀我们!”
“只要你们将极乐塔的位置告诉我,我便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若你们不信我,现在我就打开窗户。”
窗户上映着双头的怪物,很显然是怕这四人说出位置,想用‘倪天吼’杀了他们。
“我们说…我们说!当年我们喝醉了,不小心一脚踩空滚进一个地道,里面全是金银财宝,我们拿了一些,出来看的时候,那里的入口是一口井的样子,我们之前听说过那些传闻,也害怕,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
“井?具体位置你们还记得吗?”
四位工匠都摇头,“皇宫禁地的位置已经被重建过,今日去看的时候,那口井我们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