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多少能猜到他们与笛飞声的关系并不一般,且她向来视李相夷为眼中钉肉中刺,定然会猜到他们会让笛飞声用子痋解蛊,所以来了一出守株待兔。
笛飞声在心计方面确实欠缺不少,若他们四人一共有八百个心眼子,则是李莲花有一千个,方小宝倒欠四百,笛飞声倒欠二百,卿谧能有个四百心眼子就很好。
李莲花这一千个还都是实心,卿谧这四百个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空的。
“哎哟,我现在觉得这姻缘一事也是颇有学问,这阿飞的桃花都不能叫烂桃花,合该叫一句毒桃花。”
李莲花万幸自己相知相爱的人是卿谧,若是角丽谯…恐怕至少得少活三十年。
偏偏在血缘上,角丽谯还算是自己的表妹,有这样的妹妹,恐怕晚上做梦都得被吓醒。
“谁说不是啊,我也算过,这角丽谯和阿飞竟是真的有丝丝红线牵引,但这一世好像无法修成正果,这也很正常,有些人虽然天定姻缘,但是情路坎坷,修成正果需要经历很久。”
卿谧想起天宫有一位月下仙人,听她娘亲讲,那狐狸仙虽是天帝的幼弟,整日如小孩子脾气一般与人玩闹,其实乃是天上最孤独的一位可怜人。
爱人神魂消散,他的姻缘三生石上永远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选择去做一位月老,应该是他想要守护每一位有情人。
李莲花不知道他与卿谧的情缘能维持多久,阿卿的身份多半是与神仙沾边,若自己百年魂归天地,应着阿卿之前所说,是不是自己这辈子过完后会变成他之前所寻的羲玄?
他虽然还在介意,想到若能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守护在阿卿身边,好像也不那么排斥自己是那个羲玄。
但在他还活着的时候,阿卿心里只许有他一个人。
这么些年的分分合合都已经让李莲花养成了患得患失的性子,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安下心来,可能就算与阿卿成了婚,他还是害怕自己不能陪伴她长久。
他如今希望自己长命不止百岁。
“话说回来,金鸳盟到底在哪儿啊?这角丽谯带着人到处搬家,我寻了好多次,刚寻到不久她便又换了个地方。”
卿谧吐槽角丽谯不能安定居所,“我还记得她建了一个什么鱼龙牛马帮,说不定在那里?相夷,如果你是角丽谯,我拒绝了你特别久,你终于把我绑回去,你会选择做什么?”
李相夷真的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他轻啧一声,“这个…首先,我会将你囚禁起来关在身边,日日询问你是否心悦我。”
“如果我和阿飞一样,回答的是否定呢?”
这话李莲花听了不乐意,“哼,不乐意?既然心不在我这里,至少人也应该是我的,就算绑,也要把人娶进来…”
“坏了坏了坏了!阿飞晚节不保!”
李莲花反应过来阿飞的处境,这角丽谯恐怕得逼着阿飞拜堂成亲。
毕竟他们已经全员撕破脸皮,阿飞明晃晃站在他们这边,角丽谯又早早就和单孤刀合作,阿飞中无心槐便是前车之鉴。
卿谧掐算着笛飞声的现状,表情不是很好,“阿飞处境有些糟糕,恐怕是身受重伤,卦象显示的是凶,且有四方囚禁的意味。”
“这附近可有四面皆是环山的地方?”
李莲花指了指东南方向,“那里有一处哀缘山,四方为山所环绕,内有山泉却多野兽,鲜少有人进去。”
“南胤人不是最喜欢刺激?这地方刚刚合适,走,去那里瞧瞧情况。”
两人翻过一座山后,依稀看到有缕缕炊烟升起,定是有人在此生活,他们又往前探路,看到不少统一着装的兵士在四处巡逻。
“就是这儿了,没想到角丽谯竟然养了私兵。”卿谧和李莲花猫在一处小坡上,远远看着里面的状况。
“这人这么多,我们总不能杀进去吧?别逼得狗急跳墙,角丽谯那脾气什么都干得出来。”李莲花并不怕自己打不过这群人,反而顾忌了阿飞的处境。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咱们不但能进去,还能光明正大地进去。”
卿谧掏出锁灵簪,煞气浸染后又重新变幻模样,直接簪在李莲花发间,李莲花瞬间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兵士模样。
他上下打量自己,发现衣袍都直接成了角丽谯私兵的制服,若有面镜子,他更想看看自己现在的长相。(参考淇淇被打屁股的百户朱四郎大头兵)
“阿卿,那你怎么办?”卿谧还是原来的模样,正对他的憨厚模样憋笑,听他问这句,卿谧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黑球球。
小黑球球上只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把李莲花看得心都化了,“阿卿…你这样好可爱。”
小黑球球明显翻了个白眼,钻到他胸前的衣襟处,指挥他,“李二郎,出发。”
李莲花又有了第三个名字,二郎便就是二郎,他藏到一处角落,等着巡逻的士兵换岗,趁着人员交接之时混进了队伍。
他一会儿就换个小队伍跟着,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小队多了个李二郎。
换了约莫着三四个小队,李莲花终于混进了内院,这里兵卫数量没有外面的多,但他们的巡逻路线极为固定,估计里面有不少机关陷阱。
李莲花再次随着一个小队把内院完整地巡逻了一番,卿谧在他胸前探出脑袋记住了大致地图,“四角齐全,应该是有人把五行八卦与奇门遁甲之术给这院子加了防卫,机关最多的地方是西北处的那间屋子,我猜阿飞应该在那里。”
李莲花一个闪身便藏到巡逻的死角处,小黑球球从他怀里钻出来,穿过窗子进屋一看,果真阿飞被囚禁此处。
“相夷,快进来。”
他听见卿谧的声音便悄悄打开窗子翻身进去,合好窗户之后跟着小黑球球寻到了阿飞。
阿飞正紧闭眼睛,胸前肩胛处被利器所伤,整个人被泡在温泉内,手脚也都被铁链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