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长老一身银白须发,是天一剑派除了掌门威望最高的人了!他掌管着门派最为森严的机构——戒律堂。而他的徒弟,就是萧玉追求未果的王子悦。
“哼,阿巳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这个当师父的管不了,我们执法堂来管。”
面对师兄的问责,萧玉有些摸不着头脑:“阿巳才这般小,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素来乖顺,萧玉是完全不相信他的徒弟会惊动戒律堂。
可没想到,二师兄直接放出了投影,正是阿巳在泉水边安排小蛇去扔蜜蝶花的投影:“如果不是阿巳设计,以子悦的修为定力,怎么会做出这种有损宗门颜面的事情。事后,他又引你和那群刚入门小弟子过去,不就是为了彻底败坏子悦的名声,其心可诛。”
萧玉看着镜中的画面,那个从小蛇空中拿下花瓣的人,确实是阿巳。
是他,真的是他?
看着证据,一切好像都串联了起来。蜜蝶花,他记得那晚的池中也有大量的蜜蝶花,难道这都是阿巳动的手?这个徒弟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一瞬间,萧玉心绪混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不论怎么教化,妖兽就是妖兽,本性难改。胆敢谋害我天一剑派弟子,死不足惜。说出他的踪迹,我现在就将他带回执法堂,非得铲除这孽障不可。”
萧玉眼眸一凛,看向执法长老的眼神都带上了杀意。可看到师兄身后带着嗡鸣的利剑,眼神瞬间恢复如常。
阿巳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萧玉想不出来,现下只能赶紧通知徒弟跑路。
萧玉同仇敌忾,好似生了好大的气:“这孽徒,竟背着我做了这般恶行,不可饶恕!”
执法长老看向萧玉,满眼都是打量:“你不知他的踪迹?”
萧玉脸上悔恨:“这小子半月前就以历练为由出去了,至今未归。”
执法长老眼神凌厉,看向远处都带着威慑:“看来是畏罪潜逃了,不过一小妖,还能逃的过我们天一剑派的天罗地网不成?”
说罢,执法长老看向萧玉:“小师弟气息翻涌,得好生歇息,就在这里休整吧!”说完,一道屏障自空中而下,将萧玉和这座木屋一起笼罩了起来。这不就是怕他这个当师父的通风报信故意囚禁。
萧玉重重拍打屏障,可他和执法长老之间差了上千年的修为,又如何能出去。
二长老早就没了踪影,萧玉气急败坏的踹了屏障一脚,这才悻悻的回到躺椅上:“阿巳啊阿巳,为师已经废了,你可千万不要回来啊!”
此时的阿巳,正拿着师父点名要吃的杏子往回走,天空霎那间便阴沉了下来,浓云压城,天地间都失去了光彩。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又是一场没有预料到的大暴雨时,地底突然传来了异动,大地颤动,狂风骤起。好似有什么可怕之物在逐渐苏醒,整个世界都跟着一起颤栗。
忧心独自一人在家的阿玉会担心,将买回的物品小心的放在怀中,阿巳全力朝着家的方向赶去。可是在半空,却突然迎来了一记从侧面直射而来的利剑。一个翻转堪堪避开,一转头,正好遇上了王子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小师弟,好久不见啊!”
“大师兄?”阿巳平稳落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半空中的身影,利刃已出,此人来者不善:“什么风将大师兄吹到这来了。”
王子悦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擦了擦手中的利剑:“我能出现在这里,还是拜小师弟的福啊!乖乖束手就擒,跟着我回戒律阁领罚。”
阿巳倒是笑了:“师兄真会开玩笑,师弟我出生不过两载,能犯下什么大错值得戒律堂大弟子亲自过来捉拿。”
王子悦的剑尖直指阿巳:“你这孽障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设计,我又如何会和十六做苟且之事。你毁十六清白,毁我名声,就是万死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原来是这件事啊,阿巳看向王子悦的目光中,带满讥笑:“不过是玩闹无意中将花瓣落入了水潭之中,这也要怪我?而且,您身为戒律堂首席大弟子,修为高深,怎么会因为屈屈几片花瓣就毁了清白,莫不是贼心不死,早就对十六师姐有龌龊心思吧!”
“混账,事到临头,竟然还敢狡辩。”
阿巳摊手:“我狡辩什么,根本就不关我的事。真是可笑,几片花瓣竟然就能让大师兄缴械,您不该想一想自己的问题吗?”
看着对面阿巳满脸讥讽,王子悦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突然就萌生了笑意:“小师弟这般执迷不悟,如果被小师叔知道了,怕是会怪罪的吧!毕竟,如果没有小师弟参与,我和小师叔...说不定真的会有一段缘分呢。”
听到王子悦提起师父,阿巳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瞬间消沉下去:“你胡说,师父才不会为了你伤心呢!”
见到阿巳紧张了,王子悦心情颇好,以为自己抓住了阿巳的软肋:“小师弟怕是不知道吧,师叔可是心悦与我呢。就算我撒谎说给自己下了固本培元,可是师叔依旧对我不离不弃。直到我大婚,你师父还都没对我死心呢!如果知道是你害地他和我不能在一起,你说,你的师父还会原谅你吗?”
“什么?你的固本培元是假的?”
“什么?你能生?”
小红和阿巳异口同声,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就是两个语气。小红一副欢天喜地要过年的模样,恨不得放炮庆祝这个世界重获新生,庆祝主角没有胎死腹中。而阿巳,则是愤恨,这个死太监贼心不死,道貌岸然,他果真对师父有心思!
见阿巳的反应如此大,一肚子窝囊气的王子悦突然就找到了解气的方法,看向阿巳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阿巳,你怕是不知道吧,你之所以能活着,还是因为我呢!”
“你胡说!”
“怎么会胡说呢?在多年前,我被判定成为那个封印之人,最为着急的,怕就是你的师父萧玉师叔了。为了帮我躲过这次的劫难,师叔可是费尽了心思,最终,才寻得一水火双属性的蛇蛋。为了能让这条小蛇替代我,师叔亲力亲为孵化数载,这才让小蛇从蛋壳中孵化出来。师叔懒得取名,便采用了巳蛇的名号,直接给小蛇取名阿巳!也意味他会替代我去死!”
“你胡说,师父怎么会因为你而放弃我!我才是师父最亲密的人,你个骗子。”
王子悦笑得大声:“不信啊,那你是不是水火双属性呢?要知道,鲛人族高洁,他们可是最为厌恶血统斑驳的妖兽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叔又怎么会去捡一个妖兽蛋来孵化。竟然还亲自教导让你成为他的弟子,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的修为精进,有足够的能量去封印阵法罢了。师叔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你,阿巳,从生下来就只是封印阵法的一个器物罢了!”
“胡说,你胡说。”
王子悦的笑声尖锐刺耳,吵的阿巳心脏都没来由的泛起疼痛:“你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竟敢挑拨我和师父的感情,我揍死你!”
阿巳抬拳犹如一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王子悦看着冲过来的阿巳,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攻过来好啊,录影石都记载下来了,能证明是阿巳先动的手,就算他等会一不小心将他打废了,旁人也找不出他的毛病,毕竟,他只是自保。
提着剑就迎了上去。
可是,当锋利的剑刃碰上这火热的铁拳的时候,竟然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随后,一股大力冲来,竟然直接将王子悦给轰飞了出去。
在地上滑行的王子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修炼了将近两百年,怎么会被一个两岁的妖兽给轰出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幕的小红,对王子悦的遭遇深表同情。就算只出生两年,可阿巳本身就是上古龙蛋孵化而成,身体强度怎么会是一个王子悦能抵抗的了的。上古龙用秘法将此蛋传出,此蛋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藏有太多的法门。怎么会是一个修炼区区两百年的修士赶得上的。
阿巳愈战愈勇,对着王子悦就是一阵暴力输出,打的这个骄傲的大师兄避退不及,狼狈不堪。
再一次被这个妖兽轰在地上,阿巳满身怒气的站在他的面前。看向地上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手中灵气翻滚,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咒法在他的掌心汇集,看的上空的小红开心不已。
“打死他,打死他,对于这种家伙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他!嘿嘿嘿,我们傻巳就是厉害。”
地上王子悦的眼神逐渐流露出惊恐,阿巳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掌心的灵气汹涌着灌进了大师兄的体内。如此,阿巳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大师兄,既然你已经说了要做这件事,那师弟就顺手帮你做了,固本培元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灵气更加浓厚了。”
小红笑嘻嘻的看着地上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王子悦:“对,对,就应该固本培元了他。等等!啥?你把他给固本培元了?”
小红惊恐的望向阿巳:“你骗人的对吧,刚刚那是固本培元?”
望着昏死过去的大师兄,阿巳一把将他身上的录影石拽下,拿起地上的杏子就往家走,他要回家,他要亲口问问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红却犹如天塌了:“你怎么就能把他给固本培元了呢?你哪怕把他狠狠的揍一顿,也不能让他成了修真界大太监啊!他成了太监,那石榴怎么办,未来又怎么办!”
阿巳没心情理会头顶聒噪的小红,不明白他为何不对大师兄的性命担心,反而格外注重大师兄的固本培元。这家伙莫不是一个变态吧。
被执法长老封在阵法中的萧玉,此时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心中的恐惧更甚。
他想不出除了魔族封印破碎,还有什么会导致眼前的景色。既然是封印破碎,那应该快点抓王子悦去修补才是,可是身为他师父的执法长老,此时却在为之前的一件小事抓捕阿巳。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阿巳水火双属性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此,萧玉惊恐的坐起身,他想要出去,可是凭着他的修为,又怎么能打破二师兄布下的阵法。
“他们一定是来抓阿巳顶替王子悦的,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希望的,就是阿巳这个傻子赶紧逃命,不要管我,逃的越远越好。”可是怎么可能呢?阿巳是个一根筋,遇见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管他。而且现在都这个时辰了,阿巳早就该回来了,为什么今日还是没有看到。不会是被追出去的二师兄抓住了吧。
越想越急躁,越想越焦急,在一片浓烟中,萧玉甚至模模糊糊的见到了阿巳的身影。
等到身影一点点走近,竟然还真是这个傻子。
“你还回来做什么,还不快走!”
阿巳回来就看到了这个巨大的阵法,伸手轻轻的触碰在阵法上,可是却无法将他破解。
萧玉看的揪心,这个阵法是二师兄布的,这边发生的事情,他那边会有感应,不行,不能让阿巳被抓。萧玉立马板起脸来,一脸的凶相:“你是阿巳是不是。”
阿巳听到师父的质问,终于将视线从阵法挪到了师父的身上,可是眼眸中全都是疑惑。师父怎么这么问,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阿巳在师父的目光中,终于卸下了那一身猎户的伪装,张开口,满是怀念的唤了一声:“师父。”
“闭嘴,我不是你的师父。阿巳,你说,当年子悦和石榴一事,是不是因为你。”
原来师父已经知道了,他竟然真的为了王子悦凶我。阿巳心中涌现出难掩的伤心:“是我往水潭中扔的花瓣。”
“那之前你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