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主的记忆,陆长宁拖着病体,第一时间联络了柳家在锦川的联络点,再加上有牛头的接应,终于是顺利的回家了。
一番检查之后,身负重伤的柳家继承人直接享受上了最高端的医疗。
牛头端着盘子过来送饭,一进门就差一点没笑抽过去,哆哆嗦嗦将餐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喂,可乐死我了,我们未来的族长大人怎么就变成了木乃伊了。”
就见到这张古香古色的大床上,一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正趴在褥子上,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陆长宁多么想翻个白眼回怼一番,可是现在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满了,只给他留了两个鼻孔出气,真是可恶,为什么是这家伙来送饭。
牛头乐的不行,很想伸手去拍一拍,可是最后看在同行的份上,还是收手了。
“你都包成这个模样了,可怎么吃饭啊。”牛头盯着他严丝合缝的嘴犯愁。
“可是这任务也不能不完成。啊,有了,我用刀子在你嘴的部位划开一道缝不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了刀子。
陆长宁听到这话,吓得心率都不正常了:你个疯子,这是打算用我的命来完成你的任务啊!快住手!
可是就算再怎么拒绝,也就只能勉强发出嗯嗯几声。
牛头轻而易举控制住了柳家继承人的脑袋,甚至还在上面拍了拍:“好脑袋好脑袋,不愧是继承人,果真够圆滑!不要动,相信我,一定不会失手的。”
随后,匕首利落的一划,布条利落分开,牛头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笑容:“看吧,我的技术,还是有保障的。”
话刚说完,就有红色的液体从绷带中渗了出来。
“呀呀呀呀,失手了失手了!呀呀呀,这血怎么越流越多呢,这得多大的口子啊!陆长宁?小陆?你还活着不?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嘴了。”
“毁了毁了,我这不会在他的脸上又开了个口子吧!”手忙脚乱的一阵折腾,半死不活的陆长宁凭着一点残血终于是恢复了意识。
“我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
牛头满手鲜血,看到陆长宁醒了,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就这么脆啊,就一把小刀都能给你吓昏过去。”
陆长宁觉得脸上尤其疼痛:“嘶,我的脸这是怎么了。”
牛头一边擦着手上的血渍,一边说:“没事的啊,我给你包扎了,死不了,就是稍微给你整了整容。”
“我踹你大爷!”
“这感情好,你想踹尽管踹。手术不大,放心,你家亲爱的应该能认出你来。”
陆长宁都要崩溃了:“你不是就打算拆个绷带吗?怎么...能面目全非,你干什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牛头眼神飘忽,这不是失手了嘛!谁知道陆长宁的嘴竟然不在他以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给他腮帮子上开了一张嘴。还好,他凭借精湛的技术给缝合了。
陆长宁也懒得理会这一刀了,反正他身上的伤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刀:“于淼怎么样了。”
牛头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端起已经冷掉的汤就打算往陆长宁的嘴里灌:“还没来呢,你的归来那可是咱家五星事件,自然是得快马加鞭接回来。于淼这件事不急,此时还在半路上呢。”
嗯,还没来就好,他还有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等到陆长宁终于是被允许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于淼也来到了柳家。
在这庞大的家族中,新来的于淼就好似那无根的浮萍,坐立难安,简单的一点动静都有可能让他惊慌失措。人来人往热闹的柳家,竟然没有一个他所认识的人。
所以,于淼将自己封闭在了房间里,来到柳家已经有几天了,可是他却从未踏出过房间一步。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浩浩荡荡的仆人闯入了他的安全区,端进来大批大红的嫁娶之物。这让本就紧张的于淼更加的惊慌。
身后的管家拿着一个红盖头乐呵呵的走进来。
“今天是我们爷的大好日子,快,给于家小郎君装扮上,给咱家大爷冲喜。”随着管家的一声吆喝,仆从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于淼也想要反抗,可是双拳难敌这么多只手,等到被浑浑噩噩的推进另外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妆扮齐整,就好似一朵等待被采食花蜜的花朵。
被一排仆从压着坐在赤红色的床褥上,在巨大盖头的遮挡下,于淼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侮辱。他此时和巫师手中驱邪的物件又有什么不同?就是柳家寻来的一味药罢了!身边这么多的人看守,也真是看的起他。
看着身上红的刺眼的喜服,于淼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偏偏就选定了今日。他和小陆之前定的日期恰好就是今日。喜服他于淼穿上了,可是成亲的对象却换成了旁人。
实在是造化弄人,于淼心中苦涩,可是每当想起陆长宁,心口却会涌上一股子甜蜜。如果今日洞房的是他该有多好啊!他的小陆肯定会将他抱紧,俩人紧紧相拥,共叙房中话。
可是此时,陪伴他的只有这满屋的仆从,他那从未见过面的未来夫婿,甚至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于淼咬着牙,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来之前不就知道会是什么日子了吗?还有什么好值得难过的呢?于淼,不管之后的生活如何艰难,你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你才有可能再见他一面。
房间的门开了又合,仆从都换了几波,可是那位主人公还是没有出现。
这是打算不来了吗?如此也好。于淼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一个和仆从不一样的脚步声响起,走路之间有环佩作响。
他来了。
于淼紧张的有些发抖,书指已经将衣服抓出了褶子,他却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