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他这个不被喜爱的儿子,早在老皇帝第一声咒骂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朝着大门走了。即便身后诅咒万千,可却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回到阔别已久的长乐王府,陆长宁带着满身疲惫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如往常一般盖上薄毯,看着福管家乐呵呵的忙里忙外。
丘岳端着茶水走来,将水轻轻的放在桌上:“爷,怎么样了。”
陆长宁摇头:“失败了,收拾收拾准备登基吧。”
看着他家爷沮丧的模样,丘岳嘴角微微勾起:“爷,不要太过担心,我近几天已经想了一些对付豪强的对策。船到桥头自然直,大梁不会在您的手中败落的。”
听丘岳这么说,陆长宁赶忙拿起丘岳准备好的方案,别说,这不愧是当摄政王的料,脑瓜子就是好使。
“有方案那可就太好了,老皇帝咒我的话成不了真了。景明,我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就全看你了。”
“什么?老皇帝咒你?”丘岳听的的眉头骤然蹙起:“他怎么能咒自己儿子。”
“没什么大不了,他不就是想看着我亡国嘛,等我将梁国保住了,那他在地底下不得气死。”提起父亲,陆长宁突然想起了丘岳的父亲:“对了,你父亲不是入京了吗?现在如何了。”
丘岳在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脸都黑了好多:“原本和我们住在一起,可是死性不改,竟然偷拿了家里的银钱去赌博。我就让福伯帮忙,将赌馆查封了,包括我爹在内的赌徒全被关进了大牢。想着等他在大牢里戒了赌再放出来。好吃好喝供着,不会有事的。”
这...想法竟然和他不谋而合,陆长宁觉得自己好像变聪明了,竟然能和摄政王同频了,这简直就是陆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他们皇室真是老祖宗显灵了,才得了他这么个好孙。可他的混蛋老爹竟然还不知足。
想起他爹,陆长宁心里就觉得憋屈。在大殿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回来之后越想越生气,哪有这么诅咒人的,要是被原主听见了,还不得难受死?不知道原主最后的摆烂是不是和他这个老爹有关系。
陆长宁被册封太子的事情这两天已经昭告天下了,没人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最疏远的皇子成了他们未来的主子。
这不,这两天,长乐王府的门口都要被踏破了,可是陆长宁一个都没见,每天只是窝在床上发呆,思考自己即将黑透的人生。
贵妃死了,老皇子很快也跟着去了。
陆长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没有意外,只是觉得挺难过的:“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竟然碰上了国丧。这是逼着我在年前即位啊。”
丘岳仔细给陆长宁准备衣服,将他身上带的小零食小心的藏起来:“爷,等会饿了就吃,别亏着自己。”
陆长宁表示,丘岳你真是多心了,他那老爹巴不得他死,陆长宁又怎么会为他伤心。
仪式一步一步有序的进行着,大皇子看着旁边脸色惨白的陆长宁冷笑一声:“真是没想到,父皇将我们所有的人都给骗了,原来他最爱的那个人是你啊。”
陆长宁抬头看了眼大皇子,将手中从大夫那要来的生泪神器藏起,理了理头上略微凌乱的头发,自豪的说:“那是自然,你们走后父王可是诉说了好久他对我的爱,还给我道歉。说我是嫡子,却被他忽视,他知道错了。还说对不起我母后,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
大皇子点头:“父皇清醒了,终于是看清贵妃的真面目。”
正说着,陆长宁看着远处抬出来的贵妃棺椁,立马下令:“我四哥的棺椁不是运到西北他的封地上了吗?将贵妃的墓地也搬到那去吧,感情多么好的一对母子啊,总不好让他们分离。”
大皇子看着陆长宁,迟疑的开口劝谏:“贵妃不是属于殉葬吗?怎么能和儿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长宁摆手止住了:“我们大梁的皇帝怎么可以让人殉葬,贵妃明明就是思念儿子病死的,又怎么能驳了这位母亲的爱子之情。传令将父皇和我母妃的棺椁合葬。不行,母亲可能不乐意。算了,单独放吧,将我外公的牌位放几个到父皇的棺椁中。他最后还怀念着他的恩师啊。”
旁边的大臣很是感动:“太子殿下所作,不仅全了贵妃母子之情,更是保住了陛下的名声,老陈叹服。”
陆长宁摆摆手,表示都是小事情。一个大西北,一个大东南,这种事情他最爱干了。敢诅咒我,给我使绊子,我就看看你在地底下怎么一家三口团聚。
陆长宁心里暗暗决定:等我回去的,就给你们分开投胎,一个最东一个最西。时区就差好几个时辰,我看你们还怎们相聚。
......
新帝登基,举国欢庆,陆长宁成功入主皇城,成为大梁新一任掌权者。可是,看着这个被层层锁链束缚住的国家,他却挤不出一点笑容。
“景明,年后的科举扩招吧。”
丘岳此时已经被安排在了朝堂,帮助陆长宁处理各种案件。可因为新接手这一块,公务繁重,几乎天天都待在新皇身边。
丘岳一边在一侧的桌子上处理着案件,一边点头回应:“是得招一批官员了,现在各部效率低下,明明三天能干完的工作,偏偏要磨蹭好几个月。”
“这次科举,一定得公平公正,以防被他们钻了空子,景明,你亲自去看着。”
丘岳自然知道这次科举的重要性,认真保证:“放心,保证公平公正。”
科举,是普通人改变命运最常用也是最为重要的手段。当然也是世家大族掌握权力的利器,此次科举,是为了之后清洗朝堂做准备的。这个腐朽污秽的朝堂,实在是太需要新鲜血液的涌入了。
好在,他身边有丘岳帮助,一大帮优秀才子被选拔而出,被陆长宁迅速塞入各部,磨砺实践。而与此同时,朝廷的大清洗也在不急不慢的开始。
对付在民间的豪强大地主,陆长宁直接借用摊丁入亩的法子,所拥有田地越多,所纳的税款越多。而对于那些反抗的,那就要发挥他身为帝王的权力。军队直接镇压。而那些和豪强有所牵连的大臣,拔出萝卜带出泥,刚好一并铲除。
改革进程缓慢而坚定的施行,一道道命令由中央传送到地方。十年过去,梁国已不是以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