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趁着酒兴又谈起了以前的往事,军营的,老家的奇闻趣事。
说着说着珺愿心就道:“我小时候想当个玩偶店老板,店子里堆满娃娃,地上,架子上全部都是!”她夸张的用手比划着,小暗拉起她的手,肉麻兮兮的说:“咱们等下去买布娃娃,你想要多少都行!”
其他人都翻着白眼,黑龙说:“小暗的愿望一定是娶珺愿心,生一堆娃娃……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珺愿心拿起一个空杯朝黑龙作出泼洒的姿势,一边笑骂道:“就你话多!”
黑龙见状,赶紧朝旁一闪后,才发现并没有酒,只是一个空杯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暗安慰珺说:“珺,别理他,他就是嫉妒,以后我们生一个足球队,让他眼红去!”
大家拍案起哄笑起来,纷纷说起自己小时候有趣的愿望,轮到星炎的时候,他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低头喝了一杯闷酒,说:“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开一家武馆,把中华武术精神传承下去!”
羽曦晨不知道内情,竖起大拇指说:“哇,志气好大!你武功这么好,师傅一定是个武术界的大人物吧?”
空气一下沉闷下来,雷霆等人知道星炎与师父的故事,都缄口不言。
只有羽曦晨一无所知,但已察觉气氛的异样……
星炎淡淡的一笑,又仰头喝了一杯酒说:“这是师父的遗愿,我师父是站在武学巅峰的一个人,他一心想弘扬中国传统武术!虽然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在我的心里,他对我有再造之恩,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星炎陷入沉思,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缓缓的讲起来:
我小时候,总是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头子,坐在路旁看着我们放学、上学。
他头发发白,古铜色的皮肤,精神矍铄,身体显得很硬朗,但不修边幅。
不管春夏秋冬,总是穿那一身洗旧了的绿色旧军装,似乎从来没有换过。
老人家总是坐在路边就着咸菜喝着烈酒,怡然自得,似乎很满足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
有一年冬天很冷,下很厚的雪,我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鞋。我妈怕我冷,还给我戴上帽子裹上围巾,整个人穿的像一个粽子一样,走路都像笨笨的企鹅。
可老人家还是那一件单薄的旧军装,领口还敞开着几粒钮扣,露出古铜色健硕的皮肤。
呼啸着的寒风刮过他那破烂且单薄的衣服,但他在寒风中却神态自若,似乎完全不惧怕寒冷。
也许是由于好奇,也许是心里很怜惜他吧,我实在忍不住,走过去好奇的问他:“爷爷,你不冷吗?”
他笑一笑,声音宏亮的说:“好男儿一身热血,还怕这区区寒风?”
他的回答让我敬佩的五体投地,我也想像他一样做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
我坚持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那为什么我很冷呢?”
也许是我太稚气,他哈哈一笑,正气凛然的说道:“不习武的人当然没有那一腔热血,也当然抵不住那寒冷之气!你越怕怜越缩着脖子,你就只会更冷了!”
我当时就激动兴奋起来,想要拜他为师,可是他说:“习武之人拜师,可不是小事,首先要行拜师礼,而且意志要强、身体要硬!如果只是好玩,一时冲动可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哪管这么多,只要愿收我为徒,我便什么都可以答应。
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很神的人,我毫不犹豫的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学着电视剧里拜师的样子抱拳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他哈哈一笑,也没当回事儿,以为只是小娃娃一时兴起而已。
也是那天晚上,我终于看见他站起来了:一米八六的身高,魁梧的身型,还有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可以迸发的肌肉,虽然一头白发年过八十,却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比一般的年轻人还有精神。
我跟着他去了小树林里,也没说干嘛,只是跟着他,他去哪我就去哪。
他终于说:“试试!”便教我扎马步练基本功。
我当时小瞧了这扎马步,觉得过于简单,我想早点练拳脚,就说:“我把外套脱了也行,这个很容易。”
他笑笑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小孩子有志气不错,就是要好好坚持!”
但是我刚站2分钟就后悔了。
刺骨的凉风、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屈到麻木的双腿,哪一种状态都艰难的让我绝望。我苦苦支撑着,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就一边喝酒一边嘲讽道:“你的斗志呢?你的热血呢?你的决心呢?都没了吗?怕苦就滚回家去吧!”
我一听这话就犯了倔脾气,咬牙坚持,硬生生练了一个晚上,最后实在坚持不了,昏倒在草地上。
醒来之后发现那个老头,坐在我的旁边,喝着酒、吃着碗里的饭,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很不错,今天还来。”
对他来说,这就算嘉许肯定吧,随后他就朝树林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8年我都跟他练习武艺。
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也得知了他和他家族中很多的故事。
原来师父叫关铭勋,外号:神火。祖上五代都是军人,他们一家子参加过抗日、抗美援朝等重大战役。
他太爷爷是广西狼兵,他爷爷是冲锋手,他父亲是机枪手,他是突击队员。
他从五十岁后就开始了这种生活,收了15个徒弟,算上我是第16个,算是关门弟子。
我第一次喝酒也是跟他一起,一人一瓶酒,看着夕阳西下,谈论着武学。
那片小树林他住了8年,始终在那里坚持不懈的练武,孤身一人,淡泊名利,隐居山林,只不过在江湖上还留有他的传说……
有一次我走进小树林,看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他睡了,就坐在他旁边开了一瓶啤酒,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后来才知道,那天他死了,享年96岁!
星炎说到这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大家都静静的陪着他,不发一言。
羽曦晨听到入迷,听到星炎的师父就这样睡去无疾而终,心里想着:这是个德行高尚的老人,如果日后我也做着梦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幸福的吧!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心里又崇敬又悲哀。雷霆默不作声的递过一张餐巾纸给羽曦晨。
星炎沉痛的回忆道:“不知为什么?我看着师父的灵堂却笑了。老人家一生没体验过什么荣华富贵,本想着带他吃点好的,甚至陪他去祖国各地领略一下大好河山,可是老人家竟然就这样去了。他一辈子只想弘扬中国传统武术,这是他的遗愿。”
星炎抬头望着苍穹,低声说道:“师父,您在天之灵一定看着我的,对吧!我以后一定会开一个武馆,就叫“神火武馆”……”
雷霆、天煞等几个人拿着酒,站起身来说:“来,我们敬老爷子一杯!”
他们几个人一齐以酒浇地,对星炎说道:“我们兄弟会一直支持你!”
未完待续~晓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