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王塌顿岂是凡夫俗子,自然处变不惊,狠狠的握拳捶向桌案,谩骂道:“韩炜小儿,张辽匹夫,欺本王太甚。来人,披甲抬刀,准备应战。”
金鼓齐鸣,号角声阵阵,响彻天地。两军摆开阵仗,各自呐喊助威。
但见张辽持刀立马,身背后赫然是长刀林立,寒光烁烁,这些斩马长刀是特地为对付乌桓铁骑所制。
张辽放弃了刀骑兵的想法,现在呈现在眼前的皆是步军。毕竟手下军卒不可能都像张辽一般刀法精湛,骑在马背之上,这刀的长度实在是太容易误伤友军了。
再看张辽仪表堂堂,剑眉英目,韩炜更称其为:“古之召虎”。
出自《诗?大雅?江汉》所咏:“江汉之浒,王命召虎”。
身披鱼鳞锁子甲,内衬灰色战袍,背后披风随风飘荡。手持一柄长刀,由韩炜嘱咐冶铁作坊特地为其量身定做,这刀重五十斤,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
又有韩炜亲口命名,名曰:问天。座下宝马乃是乌孙良种,三种毛色相交,灰中带黑,黑中有白,四蹄飞奔起来,宛若一片灰色乌云被雾气笼罩时隐时现,名曰:灰影,又叫:云雾绝尘。
张辽提刀打马,来到阵中,抬手点指对面塌顿,厉声喝到:“那名叫塌顿的蛮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再看塌顿面目狰狞,披头散发,身高丈二,猿臂狼腰。额头上扎着白狼尾的毡帽,身披白狼裘大氅,内衬护心甲胄,下摆罩着狼皮裙。
手持狼牙大刀,刀背形如狼牙,直而不曲。坐骑乃是乌桓无双的神驹,叫做:赤骅骝。周身毛色赤红如炬,那气势堪堪追得上赤兔胭脂兽,也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骥。
塌顿心中窝火,自然是从骨子里发狠,也不跟张辽废话。抄起掌中狼牙刀就冲向了张辽,借着赤骅骝神速,疾风迅雷之间就来至张辽面前,刀法纯熟,毫不拖泥带水,劈、扎、撩、绞使得是面面俱到。
张辽也不甘示弱,他是用刀的大家,塌顿岂能占得便宜?提起陌刀也是基础的防守招式,格、拦、推、架如臂指使,一时间塌顿的攻势迎刃而解。
就这么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张辽也不主动反击,频频防守,为的就是让塌顿心中急躁。
塌顿使尽浑身解数,刀刀发狠,招招致命,却怎地也拿不下张辽,如此正中下怀。
他岂知张辽心中算计?
张辽虚晃一刀,佯装诈败,拔马就跑,塌顿见张辽败势已显,心中大喜过望,面带冷笑,催马追赶。
心中暗道:张辽啊张辽,不想你也有今日,待我斩了你,以壮声势。
张辽见塌顿追来,生怕马蹄飞快,把塌顿远远甩在身后,遂俯下身子,轻拍灰影的马脖子,有意让灰影慢些。
毕竟宝马良驹,通灵通意,但见灰影载着张辽,时快时慢,塌顿每每追上,就又被甩掉。
眼看塌顿就要出刀,不想张辽突然加速,一刀斩空。
这来来回回一顿折腾,不但塌顿心中火急火燎,恶气难消。连那赤骅骝也连连打着响鼻,不停嘶鸣,觉得被戏耍了一样。
就这么两人两马,你追我赶多个时辰,一直从山下,追到了徐无山上。
张辽有意想用拖刀计,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此,也就一直僵持着。
说到拖刀计,不得不提关羽关云长,盖因这是他的绝技,三国小说中也就记载了他总共用过一招半。一次是古城会力斩蔡阳,那半次是取长沙战老黄忠。
说半招的原因是黄忠举刀招架,他座下战马老迈,吃不住关羽力道,率先卧槽。这一卧槽,反倒救了黄忠一命,所以就算半招。
而拖刀计只是一种马战技巧,任哪个战将都会使,只是关羽用的炉火纯青,所以才会说是关羽的独门绝学。
拖刀计实乃佯装拖刀败走,做出连刀都提不动的样子引敌将来追,敌将此时肯定是喜出望外,以为胜券在握,致使其掉以轻心。
等到敌将追到身后趁敌不备之际,忽然回身以自身为轴,挥舞刀做圆周运动的横劈。由下往上劈在拖刀计中也有,但是很少,因为成功几率很小。
大多数拖刀计都是横劈,因为武将都是骑在马上,根本无法闪躲,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手中的兵器格挡,但是结果只有两种:一是连人带武器被砍成两截;二是武器成功招架,但是身体会从马背上摔落。
所以这拖刀计成功的要素促成很难,最关键的便是诈败要以假乱真,其次是要抓住准确的时机攻其不备。可一旦中计,大罗金仙难救,这一刀过来定会身首异处。
张辽现在就是没有好的契机,才会僵持这么久。
就在张辽也急躁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前方有处断崖,顿时心中便有了定计。
再次躲过塌顿的猛攻,就往悬崖而去。塌顿一见张辽往悬崖而去,不由得心中更加坚定斩杀张辽的信念,立即跃马而追。
说时迟,那时快。
须臾之间,塌顿就追上了张辽,眼看张辽就要到了悬崖边缘,塌顿心中一阵激动,心道张辽是必死无疑,遂举起手中狼牙大刀就准备刀劈张辽于断崖之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辽突然悬崖勒马,紧接着一带马缰,云雾绝尘驹骤然一转身,唏律律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再看张辽手中陌刀紧攥,朝着塌顿就刺了过去。
问天刀刀锋凌厉,刺穿空气,带着罡风就朝塌顿胸前而来。
塌顿此时正高举双臂,要力劈张辽,再想收住招式,自是为时已晚。但听得“噗呲”一声,陌刀三尺长刃穿胸而过。
塌顿两眼布满血丝,双目圆睁带着不甘的眼神瞪着张辽,张辽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那意思是看谁笑到了最后。
而后攥紧刀柄,狠狠一转,将陌刀抽出塌顿胸口,紧接着鲜血迸溅,血光溅了张辽一脸。
塌顿手中狼牙刀“哐啷”一声,掉落地面,激起阵阵尘埃,看着自己被刺了个透心凉,口吐鲜血,仰面朝天的往后倒了下去,跌落马背。那赤骅骝见主人骤然倒地,嘶鸣一声,就要飞奔逃走。
张辽见状,不由得骂了一声:“好畜生,哪里走?”
说完,轻夹马腹,灰影往前一跃,便追上了它,二马并辔,但见张辽一伸手便抓住赤骅骝的马缰,口中说了一声“来”,一翻身便骑在了赤骅骝的马背上,赤骅骝才脱束缚,岂会再次乖乖束手就擒?
四蹄来回踢腾,左右盘桓,想把张辽摔落马背,张辽一见赤骅骝难驯,心中起了争胜之心,再次骂道:“畜生,还治不得你了?”
双腿一用力,夹住马腹,双臂一抬,手里攥紧马缰,与赤骅骝较力起来。
毕竟是乌桓神驹,张辽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驯服了赤骅骝,心情大好。
翻身下马,牵着赤骅骝来到灰影跟前,将马缰栓在灰影马鞍之上,又去割下塌顿首级,挂在得胜钩之上,凯旋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