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胤?跟龙能扯上关系啊,那听起来贼厉害啊。”毛毛从馄饨怀里露出脑袋来瞅瞅下边的烧烤架子,“我的红烧人参和炭烤萝卜呢?”
“龙啊,我见过吗,是不是很威风?可是我好像没有见过啊。”馄饨也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可是注意力很快被突然出现的孔昭引起,她开心的冲到孔昭怀里,小脑袋一顿乱蹭。
只有孔昭还在看着粉条,笑道:“龙胤?真是个威风凛凛的好名字。可惜我也没听过。”
“哼,小爷我威风的时候,你们的老祖宗还没出生呢。”他傲娇的撇撇嘴,但是看着不停撒娇的粉条,又嫌弃又嫉妒,嘴里叨叨,“喂,你那么大一坨野猪就这么冲进人家怀里蹭,你也好意思。”
孔昭温和的摸摸馄饨的头顶。
“阿昭,你怎么才来看我啊。”
“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
“阿昭,我们今晚准备吃烧烤,有蔬菜的,肉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她指着地上形形色色极有食欲的烧烤材料还有一旁的瓶瓶罐罐,“毛毛告诉我那些是它炼丹的副产品,可以叫调料。”
“嗯嗯,好好好,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孔昭挨个摸过去,毛毛的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毛毛也很想往她怀里蹭,到底是不好意思,只能远远看着。
孔昭对粉条道:“龙胤大人,他们俩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
“照顾一只兔子一只猪有什么难的,你让本神君照顾它们,简直是大材小用。”粉条嘴上嫌弃,嘴角却无声的勾了起来。
“怎么突然化形了,我感受不到你结丹的意思啊。”孔昭又问。
“嗨,你一个凡夫俗子你懂什么。”粉条得意道,“本神君当年叱咤风云,只不过当年被小人暗算,不得已把自己的元婴放在落胎中保命。谁知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神君一睁眼,天下变了,当年的故人也都没了,无论是害我的还是帮我的,通通都变成了尘埃。你倒是好运气,把本神君捡了回来,现在本神君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恢复,你若失力量强大,本神君也会恢复的很快,也就不用保持着这个死样子了。”
孔昭眯起眼睛:“你觉得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有什么好的?”粉条冷哼一声,“你是没看到本神君英俊潇洒,长身玉立,迷倒四海八荒所有美人的英俊模样。现在不过是个少年人的形象,是在不值一提。”
馄饨困惑的看着他:“粉条哥哥,可是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哎。”
“是,是么?”粉条脸微微一红,很快撇过头去,“没见识的小野猪。”
“原来是这样。”孔昭客气道,“那神君可记得自己闭眼之前是什么时代吗?”
“本神君知道你想问什么。”粉条神色郑重起来,“你想让本神君帮你对付饕餮它们吧,那恶心的丑羊,你放心,本神君本来就讨厌那只总是一身血腥味的怪物。但是现在本神君的力量不足当年的百分之一,对付凶兽就要麻烦一些,对付四只的话,就要更加……你懂的。”
“那我知道了,你肯帮忙就好。”孔昭若有所思。
“但是你也不要灰心。”粉条眼睛亮起来,“那几只臭凶兽也没有那么厉害,它们一样有弱点。”
“多谢神君。”孔昭微笑道。
“怪怪的,本神君恩准你继续叫小爷粉条。”这少爷再一次撅起嘴,不满的指挥着。
“好好好,粉条神君。”孔昭忍住自己想要偷笑的嘴角。
“这还差不多。”粉条却依然很好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一会儿别忘了去院子里看看那只鸡呀,他整日里最新修炼,必是有所痴迷,时间久了,难保不走火入魔。”
孔昭一凛:“多谢。”
——
再往方寸间的深处走,圆湖,矿洞,供钦原们生活繁殖的花田,水车,潺潺流水。
再往里走,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院,院子里三排屋舍,取曲径通幽花木掩映的意头。院子里有一桌石台,摆着棋盘,一棵桂花树,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花穗。那桂花树下,棋盘旁边,坐了一个青年男子,他穿着繁琐富丽绣金边的红色长袍,衣角袖口上都是火焰的繁琐纹路,他看起来无比专注,正在钻研着棋盘。
孔昭走近了他都没发现有人进了院子,原来那棋盘上不是棋子,而是密密麻麻的星线勾勒出一片星辰轨迹。
星学,是扶乩占卜,符箓阵法,五行八卦一学中的分支,也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一种。
一般占星师在占卜前,需要根据星辰的轨迹预测推演,传说中最伟大的星术师可以改变星辰轨迹,可以逆天而行,但是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没人见到过活的,所以孔昭对此也是嗤之以鼻的。
也许历史上真的有过这种大能,但是到了现如今,天衍宗利用星辰轨迹推演占卜,就已经是修士能利用星象的极限了。
这星盘上的星丝看似随意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八卦五行的变化却很繁复,怪不得红玉看的这么入神。
孔昭也没有打扰他。他看着星盘,孔昭就在静静地打量着红玉。
他长得非常秀气,甚至有些男生女相,不然当初他刚化形时,孔昭也不会把他当作一个女人。现如今仔细观察,原来他的长相和记忆中又不太一样了。他的眉毛斜飞入鬓,很英挺,嘴唇却很薄,他的长发随便髻起来,剩下那部分随意的散在挺拔的肩膀上,他眼神痴迷的盯着星盘,秀气的眼睛眯起来,桃花眼微微眯着,是一副专注认真的模样,就像他做针线话的时候。
也想他专注的望着孔昭的时候。
其实这次来找他,孔昭也想把有些话说清楚。
灵宠化形,实在不易,每一步修炼都比前一阶段难很多倍,他不该有杂念,也不该把依赖信任这些感情错当成其他感情,这样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也不好。
“阿昭,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等到红玉发现看着坐在书桌另一侧时,时间已经到了方寸间中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