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临不愧能屹立不倒数十年,还一直在各类五星级酒店里面占有一席之地,整个建筑的风格都奢华中不显奢靡。
反倒是给人一种淡雅清高的感觉,连带着走廊里的地毯也让人觉得舒心,老马也不是那种话很多的话痨,只在走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浅淡的介绍两句。
他知道这两位警官来帝临肯定不是来参观的,所以也没有把对外宾的那一套拿出来,反倒是恰到好处的讲解了些帝临的历史。
俞岑安和桑南祈只静静的听着,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四处搜寻着,但具体搜寻什么,两个人自己都说不上来。
直到到了顶层,帝临有好几层都是宴会厅,但只有顶层宴会最雍容华贵,装修也好,用料也好,包括建筑风格都用的是顶级。
“这是帝临最大的宴会厅,当初装修的时候请的也是国外顶级设计师……”
老马本以为俞岑安和桑南祈会像看下面那些楼层一样扫过,没想到并不是,两个人都对顶层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老马垂眸不语,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警察,这样的顶级宴会厅,凭他们现在的职位,想要帝临大厦顶层宴会,怕还是不够格的。
老马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尽职尽责的给两个人讲解着。
眼看快要参观完了,老马准备带人离开,俞岑安站在宴会厅的正中间,直勾勾的看着老马:“这顶层,是不是重新装修过?”
老马诧异了一瞬间,而后点了点头:“警官好眼力,顶层后来确实翻修过。”
这倒不是俞岑安故意诈这老马什么的,而是他大哥到底是房地产商人,俞岑安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
每个年代,历史进程的每一个阶段,装修的风格都会大相径庭,比如前几年很流行欧式,后来又流行田园风……
虽然为了整体的和谐,整个帝临还是十分统一的装修风格,但单是看墙上的壁画,吊顶的花式,还有所用的装修颜色,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顶层的装修,要比下面那些楼层新颖一些。
至少新颖个三两年。
帝临倒不是十年前就开起来的,而是还要早那么一两年,这就很值得怀疑了,毕竟这么大一幢建筑,装修不可能只用一两年,也不可能翻新只翻新这一间宴会厅。
眼看老马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俞岑安和桑南祈对视了一眼:“是什么时候翻修的?”
老马回想了一下,没多久就大概想起来了:“应该是十年前。”
俞岑安笑了笑:“记得这么清楚?”什么人会对十年前的事情记这么清楚,这显然不合理。
老马嗐了一声:“我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那会我刚谈成了一笔大单子,这单子谈成了以后我刚好能升职,那些外宾本来就是冲着这宴会厅来的,结果后来临要签合同的时候,上头通知要翻修这宴会厅,那些外宾说我们帝临不讲信用,我也因为这事情错失了升职的事情,所以记得清楚罢了。”
这事情还真是这样,不然以老马的资历和能力,应该是酒店的联合部长了,也不至于才升到外宾部长,也就是因为翻修的事情,让他错失了好大一笔单子,这笔单子带来的长尾效益让他失去了升职的机会,后来再也没有接见过那些外宾。
上面也就没有给他升职,也是他自己争气,后来又谈成了其它的单子才能升职,但到底晚了一两年,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俞岑安和桑南祈对视了一眼,只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跟着老马下了楼。
直到到了车上,周谨已经把帝临的资料给调了出来:“帝临在十年前翻修过,但很奇怪的是,只翻修了顶层,其它楼层竟然还正常营业,又因为翻修的时间短,只用了一个来月,所以好多人不知道。”
俞岑安和桑南祈都没有接话,两个人安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谨看两个人不说话,默默的又把笔记本拿过来,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看着。
片刻后,桑南祈叹了口气:“你觉得可能么?”
俞岑安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若是桑鸢真的在帝临,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顶层,因为刚刚他们在和经理攀谈的时候,没发现帝临有什么地方常年不开放,也没有哪个房间被包下来十年之久。
但顶层又一览无余,能够装得下人的地方他们都看过了,说是囚禁,其实两个人心里都觉得不可能。
又联想了一下帝临在十年前翻修过,若是他们心里的设想成立。
那桑鸢……
怕是早就香消玉殒,还有可能被砌进了墙里面。
他们也只是在猜测,因为他们是警察,见证过千奇百怪的藏尸方式,杀人方式,想事情都习惯用最坏的结果去想。
但不得不说,在这一刻,他们都无比的期盼自己所设想的是假的。
桑南祈哽咽了一下:“给许局打电话说一下吧。”
听着桑南祈颤抖的声线,俞岑安和周谨都没有说什么,自从决定要重查桑鸢的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桑鸢,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只有找到桑鸢,他们才有理由能够重查。
但现在好像真的要找到了,结果却不是他们想的那个结果。
桑南祈甚至一度幻想过,桑鸢被囚禁在了哪栋最高的建筑的顶层,她那么坚韧,一定能够活着,在等着他去救,但当那些建筑都一无所获的时候,桑南祈又幻想桑鸢只是被控制在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但这会这点虚无缥缈的线索,桑南祈一度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高兴找到了桑鸢的线索,难过的则是这个线索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父母和他一样,一直在期盼着桑鸢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他们的身边,自从桑鸢生了桑柠在国外失踪后做了卧底,他们就一直期盼着。
期盼着桑鸢还活着,等着回来和他们团聚,虽然桑鸢失踪了这么多年,但他们就是凭着这个愿望自欺欺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