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岑安车刚进市区,周谨在副驾驶呕着呕着突然卧槽了一声。
俞岑安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桑宁和言初脸色惨白的躺在后面。
“啧,别说脏话。”
周谨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干刑侦口的,有几个能控制自己不说脏话的?
“怎么了?”教育完了俞岑安才想起问周谨发生了什么?
周谨把手机捏在手里,另一只手还拿着纸巾,谨防自己又吐了:“被害人的身份信息被曝出来了。”
俞岑安低声咒骂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周谨点开推送,越看脸色越不好:“李文海,男,五十岁,省级十佳教师,是个口碑很好的教师,在瑞平小学任教已经二十二年了,育有一女,马上才七岁,这孩子生得有点晚啊……”
“网友已经吵翻天了,现在都是到警察局官微下要我们尽快破案的,都是各种学生家长,网上还有不少李文海曾经教过的学生家长在闹着要个说法。”
“怎么曝出来的?”
周谨翻着推送,没一会儿就翻到了:“李文海就住在我们发现他的后面镇子上的小区里面,报案人发现了以后,很多人都拍了照片,有认识的就曝出来了。”
这届的网友简直都不能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了,这下他们连尸源都不用去找,直接就确认被害人身份了。
这些网友简直比警察还来得快。
不过二十多分钟,俞岑安就到了警局,桑南祁从楼上走下来,刚接了市局领导的电话,此事在网上的影响实在太大,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让桑南祁打起十二分精神,限期破案。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桑南祁看到俞岑安,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了。
俞岑安快步上前:“怎么了?”
“李文海的妻子和女儿到了……”桑南祁的视线在大厅里面扫视了一圈,不大确定人在哪,毕竟往常这种时候,都会伴随着受害者家属哭天喊地的声音。
这没有听到,所以桑南祁也不确定人在哪里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女警带着一个身穿暗红色女士垫肩外套的中年妇女,走得有点慢,脸上带着泪痕,头发有点乱糟糟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身穿碎花长裙的小姑娘,小姑娘的马尾也梳得乱七八糟的,约摸只有六七岁。
女人的表情有点木楞,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眼神似乎不大有聚焦,很朴素的妇女形象。
女警走过来将母女两介绍给桑南祁和俞岑安:“这是李文海的妻子陈翠和他的女儿李曼曼。”
桑柠和言初互相搀扶着走过来,就看到俞岑安和桑南祁把人带到了二楼,两个人连忙强打精神往楼上跑。
警局上下的压力实在有点大,门口已经开始有热心群众了。
李文海毕竟是省级的十佳教师,令人歌颂的祖国园丁,如今被虐杀,还被曝尸荒野,媒体和群众乌泱泱的就要来警局门口守着了。
桑南祁和俞岑安亲自问询,将人带到了会客厅,女警上来泡了杯茶,顺便给李曼曼泡了杯香飘飘,小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的抱着奶茶,不停的搅拌。
桑南祁看了看李文海的资料,李文海和陈翠相差13岁,但陈翠在刚满20岁的时候就嫁给李文海了。
也就是刚满法定结婚年龄。
陈翠木讷的看着桑南祁和俞岑安,并不开口说话,桑南祁率先开口:“陈女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请你节哀。”
“嗯。”陈翠愣愣的点点头。
人在巨大的悲伤下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谁也说不上什么反应才是面对巨大悲伤的正常反应。
所以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
万科坐在后面一点的位置记录询问笔录,桑南祁接着道:“所以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了解一些事情,可以么?”
语气尽量温柔,常年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几个大老爷们身上的正气简直像是骇人的匪气,让人莫名的就有点害怕。
陈翠接着嗯了一声,捧着茶杯小口的嘬了一口:“你们问吧。”
“李文海……”桑南祁顿了顿:“李老师有没有和什么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或者你知不知道李老师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陈翠连眨了几下眼睛,片刻后才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上过班,结婚以后,就一直在家伺候他了,也不怎么出去,所以对他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
因为不确定具体的遇害时间,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刚刚五一收假回来。
“那昨晚……也就是5月3日晚……”
桑南祁话还没有说完,陈翠已经抬起头来打断了:“他这几天都不在家,从放五一节的头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来了。”
桑南祁不动声色的和俞岑安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你没觉得奇怪么?李老师失踪了这么久。”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每逢各种节假日什么的,经常都不在家,学校的事情多,还要补课什么的……”
这下连万科都抬起头来,小学生节假日补课?开什么玩笑?
“经常?”
陈翠接着点点头:“嗯,经常,周末或者什么长假,寒暑假之类的,都经常会去参加各种会议,补课,去邻市参加研讨会什么的……反正他除了周一到周五,基本上很少有在家的时候。”
“那他这次不在家,也提前告知你了么?”
陈翠点头,想了想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老式的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什么的,没有上网功能,连现在最流行的微信那些都登不了。
陈翠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回答桑南祁的问题:“4月30日,17:42分,五一节我有会要开,这几天就不回来了,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陈翠回答问题的方式很一板一眼,俞岑安微微俯身上前:“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机么?”
陈翠正准备把手机收回衣兜,闻言立刻就拿了出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