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晟点头，事到如今只能承认。
“爷爷，我不想娶秦曼婷。”
“……”沈忠盛愣住，比如徐婉柔，其实他更希望孙子娶秦曼婷。
“什么？晟儿你傻了？”杨氏大吃一惊，满脸的质疑和愤怒。
“秦大小姐你都不想娶？难不成你还想娶徐婉柔？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孙儿，你不娶秦曼婷怎么行？你玷污人家的身子，你不娶，她就得死。丞相府岂会放过你？最后一定会让你陪她去地府当夫妻。”
沈忠盛摇头，想着如何劝沈少晟听话。
沈茕茕冷笑：“陪葬还小事，就怕我们一家都得陪葬。”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沈茕茕。”沈少晟怒吼，拿起茶杯往地上砸。
砰的一声，杨氏整个人一惊。
脸色苍白如死灰，声音颤抖：“陪葬……陪葬……”
脑海里浮现全家被丞相府的人掐死、砍死、打死，或者活活把人塞进棺材里，埋进三米下的地底下。
恐怖如斯的画面让她陷入魔怔中，疯疯癫癫地扭着身体，嘴里念着：
“我不要死……不要捉我……不要……我不想死……”
原本戴在脸上的纱巾这时突然掉下来，配上她烧坏的半张脸，没头发的半个脑袋，十分恐怖阴森。
沈茕茕不敢看，垂下眼帘。
沈忠盛戴着面具，一回头瞧见杨氏的模样，也被吓了一大跳。
引起肠胃不舒服，他快速转身，喉咙发出作呕的声音。
实在是这一个月以来，他和她都是分屋分床睡，白日也是戴面纱，见不到真实的模样。
沈少晟低下头，装没看到。
杨氏没发现他们的反应，她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动静很大引来很多的侍女随从，还有小杨氏。
“娘，你怎么呢？”拉住疯疯癫癫的杨氏，小杨氏叫来两个侍从。
“把老夫人送回房间，还有你们几个快去熬安神药。”
自从杨氏毁了容，她引以为傲几十年的的美貌没了，她是日日以泪洗脸，要不就是骂人打人。
有时还会自言自语，就成了现在的疯疯癫癫。
不过她这病是时而发作，请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说是打击太大，脑子出了一点问题。
大堂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晟儿，你的事是不是都搞定了？”小杨氏看到沈少晟，开心地还以为儿子搞定徐婉柔和沈知渊的事了。
沈少晟没说话，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
沈忠盛转身就离开大堂，留下一句：“半个时辰，孙儿你随我去一趟丞相府。”
“去丞相府干嘛？是感谢秦大小姐帮忙吗？”小杨氏抑制不住地高兴、激动。
看到还是她的大儿子厉害，又一次轻轻松松报复了大房。
沈少晟抿唇，望着沈忠盛去库房越走越远的身影。
沈茕茕嗤笑一声：“感谢？是应该好好感谢秦大小姐了。娘，因为你很快就有一个丞相府出身的儿媳妇了，开不开心呀？”
“恭喜大哥，恭喜娘亲。”
说完，她起身走掉。
她看不起这个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沈少晟气得跳起，额角青筋暴露，眼睛猩红。
他指着沈茕茕骂，要不是她走得快，他都能打她几拳了。
看着她越来越厉害，越优秀，衬得他越窝囊，越废物。
他能不生气吗？
沈知渊比他厉害就算了，凭什么比自己还小十岁的妹妹，一下子超越他？
凭什么？
“沈茕茕，我的事不用你管，再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了。”
“晟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她也是好心，换做外人，谁会管你，帮你？”
小杨氏皱起眉头，不理解沈少晟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明白他们两兄妹的关系怎么闹的这么僵。
明明几日前他们还很好的。
沈少晟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晟儿，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秦大小姐各自的事都办好了是不是？”
小杨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帕擦拭沈少晟额头的冷汗。
“娘，失败了……我被算计了，我和秦大小姐……”沈少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他想让小杨氏帮帮自己。
因为他知道她有一个相好，那个人身份很高。
“你和秦大小姐怎么呢？被谁算计？”小杨氏十分着急，又猜想不到答案。
“我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爷爷要我娶她，否则全家跟着陪葬……可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娶她。”
沈少晟望着小杨氏的脸，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他伸手抱住她，乞求着：“娘，你帮帮我吧！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娶她……娘，帮我……”
“晟儿……”小杨氏愣住，满脸的震惊。
按理说，秦大小姐出身丞相府，比徐婉柔身份高贵，又得宠。
儿子能和她成亲，那真的是烧高香了。
因为搁护国公府目前的条件，只能娶五品官员以下的千金小姐。
所以小杨氏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总算好运来临了。
谁知儿子不喜欢秦大小姐，还十分抗拒她。
这下可怎么办？
丞相府那边不能得罪，这边又不能委屈儿子。
小杨氏非常为难，她不知站哪一边。
沈少晟见母亲不出声，肯定是不想帮自己，他一难过，哭的更厉害了。
“晟儿，你别哭了，娘好心疼你……晟儿……”小杨氏见儿子流泪，她也不忍哭出来。
自从沈天赐战死沙场，她就守寡了七年多，可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没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
这些年才会让大房一次又一次欺负孩子们，连外人更是。
“娘，帮帮我……你若不帮，那我现在就去死，如果真的要我娶秦曼婷，成亲当天就是我的祭日。娘——”
沈少晟发狠地冲小杨氏怒吼，转身跑出大堂，来到天井中间的水井旁，抬起左脚迈进去。
“不要啊，儿子，娘帮你，娘一定会帮你……”
“求你别寻死，娘只有你一个儿子，晟儿，快回来。”
小杨氏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冲到天井，跪下来抱住沈少晟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