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用了半天时间,周子荣在鱼肚里吃出帛书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此时,不知情的刘树林正啃着从卖烧饼的小贩那里白得的烧饼在街上游荡,准备等太阳落山后,去刘真开的赌坊里试试手气。
刘树林随着飘来的香味寻到一处馄饨摊,随即挑了一处空位坐下,大喊着让摊主来份大碗馄饨。
摊主是对中年夫妻,男人见来客是刘树林,先是挤出一丝笑容应了下来,然后低声骂了句:“狗东西,又来吃白食。”
女人听到后赶忙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让他小声一些,不要被刘树林听到,以免惹来祸端。
刘树林伸长脖子盯着正在煮馄饨的摊主,想着等这一锅煮好,自己先去端一碗。
周围的食客向来看不惯刘树林,有人故意在刘树林面前讨论鱼肚中的帛书。
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故意大声问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黑色棉袄男人:“李二哥,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谁吃出帛书不好,偏偏就是周子荣,听说那姓刘的媳妇当初就是周子荣的未婚妻。”
李二哥听后为周子荣鸣不平,明明聘礼都下了,未婚妻却被别人抢走了。
另外一桌的年轻男人听到后插话:“这位大哥不要觉得周子荣可怜,周子荣吃出布条时,我也在场。当时酒楼的东家不在,是酒楼的原东家花了三十两从周子荣的手里买走了布条。原东家说这肯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不能让刘家因为一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布条而出现矛盾,说完便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布条用火折子烧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也应该咬咬牙点份清蒸鱼,说不定那三十两就是我的了。”
年轻男人说完后不停的叹气,觉得自己白白错失了三十两银子。
单独坐一桌的刘树林听的津津有味,直到三人都不说话,才后知后觉的品出三人话里的刘姓男人就是自己。
刘树林怒气冲冲的走到年轻男人面前,揪着年轻男人的领子让他把话再说一遍。
年轻男人知道刘树林的恶名,赶忙把自己看到的和从别人那里听说的都对刘树林说了一遍。
“刘爷,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就饶了我吧。”年轻男人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让刘树林求饶。
刘树林猛的松开手,年轻男人倒在地上,邻桌的中年汉子和李二哥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可真是小瞧了姓胡的,敢跟我玩阴的,真是当他爷爷我是吃素的。”刘树林双眼喷火,抬手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碗筷散落一地。
中年汉子想要上前和刘树林理论,被李二哥和年轻男人急忙拽住,年轻男人低声劝着:“不要冲动,想想你的一家老小,摊主都没动,哪用得着你出头。”
中年汉子闻言看向仍待在锅边的摊主夫妻,俩人虽然一脸愤恨,却都没有上前阻拦刘树林,叹了口气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
等到刘树林离开后,中年汉子三人向摊主夫妻道歉,说如果不是三人讨论帛书的事情,刘树林也不会掀了桌子。
“你们不用过意不去,一大碗馄饨可比一个碗值钱。”女人爽朗的给每人少算一文馄饨钱,三人连忙笑着表示以后会经常光顾馄饨摊。
刘树林先去了刘家,被门房客气的拦了下来。
“刘成,我可是你家老爷的侄子,你不让我进,小心我让大伯换了你。”刘树林厉声呵斥门房,眼角处的刀疤衬托的他更加凶神恶煞。
门房只是轻轻一笑,笑着告诉刘树林:“小的自然不敢拦您,可不让您进来的话,也是少爷和老爷亲自说的,您不要为难小的,您还是有机会跟少爷、老爷说吧。”
刘树林只得讪讪离去,琢磨着去什么地方才能见到刘毅。他接着去了刘家名下的赌坊、当铺和花眠楼,都被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
“都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刘树林边骂边往家走,“哐当、哐当”的猛踹着院门。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响后纷纷出门查看,大家见是刘树林日常发疯,都默默的回了家。
院门后的女人脸色苍白,双手发抖着抽掉门闩,刘树林一脚踹在女人的腿上,女人痛呼倒地。
“这么晚才给老子开门,想让老子冻死在外头吗?”刘树林边说边踢着女人,女人麻木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只希望这场毒打能够尽快结束。
刘树林发泄完心里的怒火,蹲下身掐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女人看向自己。
一滴滴泪水从女人的桃花眼中流出,泪水滑过细腻的皮肤,落在月白色的短袄上。
刘树林伸手摸向女人额头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女人本能的把头扭向一边,抱着头等待狂风暴雨。
刘树林松开捏着女人下巴的手,难得温柔的对女人说:“王小方,以往是我对你不好,你不要与我计较。我今日遇到了难处,想请你帮一帮我。”
“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帮你?”王小方连忙爬起身,不动声色的往敞开的院门边挪了几步。
刘树林打量着王小方婀娜的身姿,似笑非笑的回答:“就因为你是女人才能帮我,明天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去见一见刘毅。”
“当家的可真会说笑,刘少爷妻妾成群,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一个乡野村妇。”王小方自嘲的笑了笑,贝齿轻咬着朱唇,引的刘树林蠢蠢欲动。
刘树林伸手去搂王小方,却被王小方笑着挥开,王小方大胆的指着院门向想要发火的刘树林解释:“当家的,门还开着呢,我去关门。”
“我先回房等你,等忙完了,赶紧进来。”刘树林心情大好,转身回了房间。
刘树林在房间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王小方进房,满脸怒气的走进院中想要教训一顿王小方,只见院门依旧敞开着,王小方却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女人,要是让我找到你,我就打断你的腿。”刘树林边骂边提着灯笼往胡同口走去,他火冒三丈的想要闯入周子荣家找人,被周家兄弟打了出去。
宋梨次日往酒楼送豆芽时,顺道询问了开心、张二一些关于帛书的事情。
开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对宋梨说了一遍,张二听完后神秘的向俩人补充:“刘树林昨晚被周子荣兄弟打了,因为刘树林媳妇跑了,刘树林怀疑和周子荣有关。”
“那在周家找到了没?”开心赶忙问。
张二摇了摇头,接着说刘树林连周家大门都没进去,就被暴揍了一顿。
开心有点不解,挠着头问张二:“张二哥,为什么当初刘树林强娶周子荣的未婚妻时,周家兄弟都没敢出头,现在却敢揍刘树林了。”
“那应该是周家兄弟觉得刘真、刘毅应该会舍弃刘树林,毕竟昨天刘树林没能进的去刘家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张二边向开心解释,边给宋梨称豆芽。
张二称完豆芽时,胡之敏满脸不高兴的走进后院。
宋梨注意到胡之敏眼睛泛红、眼底发青,忙问胡之敏是不是最近失眠。
胡之敏摇了摇头,然后问宋梨要不要最近一两天就给酒楼供豆腐。
“胡东家,现在鱼传帛书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如果我此时给酒楼供豆腐,不免会让人注意到我,所以我想等到四五日后再说。”宋梨不想操之过急,都说利益最大者疑,她怕有人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胡之敏点头同意,等到宋梨走后,他打着哈欠吩咐开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柳如玉和胡之俭劝回县城,他可不想再被折磨的半夜睡不着。
开心低头反驳:“东家,我怎么劝,二少夫人不出房门,二少爷也基本不出来,我见不到他们。”
“唉…”胡之敏长叹一声,认命的出了酒楼,就让酒楼这摊子事先让胡之俭挑吧。
一连两日过去,去跟如意学打绳结的宋月匆匆跑回江家,面色苍白的告诉宋梨,有人在张沟村的田地里挖出一具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