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和江轻舟特意去了镇上的粮店,已经和他们熟络的小二连忙笑着迎上前问:“小哥和小娘子今天还是要买绿豆吗?我们东家昨天才进了一批刚收上来的绿豆。”
江轻舟向小二摇了摇头,他告诉小二这次来是想买些粮食。
“不知两位想买哪种?”小二赶紧接着问。
宋梨的视线越过铺子中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敞开口的布袋,她指着角落处的装有小麦的布袋回答:“我们要买小麦。”
“店里有新麦和旧麦两种,我去抓一些给两位看看。”小二从角落处的两个布袋里分别抓了一些小麦拿给宋梨、江轻舟看。
宋梨仔细看了看,只见旧麦上面有几只麦牛在来回爬动,有的已经被掏成空壳。新麦还算光亮,即使再放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江轻舟见宋梨比较倾向于买新麦,便向小二询问两种小麦的价格。
小二连忙回答:“不知两位要买多少,新麦五十文一斗,旧麦三十文一斗。”
“斗?不是按斤吗?”宋梨不由的问出声,她以为小麦和绿豆一样都是按斤称重。
小二笑着从柜台后面拿出斗让宋梨看,他向满脸疑惑的宋梨解释:“江娘子,小麦是大宗买卖,都是按斗、斛、石来卖的,五斗为一斛,两斛为一石,咱们这里是小地方,一般只用斗就可以了。”
宋梨伸手接过斗,只见斗的顶部和底部都呈四边形,底部是封闭的,顶部是开口,底部比顶部小上许多,从侧面看去像等腰梯形。
小二见宋梨看的认真,他指着写在斗侧面上的“王”字解释:“我们东家姓王,小娘子可以把斗翻过来看一下,底部还写着永丰二字,这是按照永丰二年新发布的规则做的。”
宋梨翻过来看了一下,底部果真有永丰二字,她接着用手指测量四个侧面木板是否一样厚。
小二看到后笑着说:“江娘子放心吧,我们这可是按衙门的规定做的,哪敢私自加厚。衙门经常来查的,查到至少得一百两银子才能息事宁人。镇上很少有人买小麦,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搭上上百两,不值当的。”
宋梨笑了笑,她先是把斗还给小二,然后和江轻舟悄声商量究竟要买哪种小麦、买多少斗小麦。现在的价格和之前问的没有太大变化,买这些小麦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到现在都没下雨,她怕秋旱会进一步加重。
俩人很快统一了意见,宋梨笑着与小二讲价:“小哥,我们买十斗新麦,我们也算是常客,能不能优惠一些?”
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价格都是东家定的,自己只是个小二,没有这么大的权利。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小二最终决定送宋梨、江轻舟一斤绿豆。
宋梨随着小二往柜台走时,在不经意间看到店铺中间的木架中间摆放着一盆大米,她停下脚步问:“小哥,这是什么,长长的、白白的,真好看。”
小二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叹这气回答:“江娘子,这是稻米,南边产的,咱们这边很少见。我们东家从申州进了一些,摆在这快半个月了,问的多买的少。”说完,他返回到木盆边,从里面捏了两粒放到江轻舟手中。
宋梨盯着稻米看了一会儿,她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都是面食,但有时还会想念白花花的大米饭。
江轻舟见宋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怀念的意味,他询问了稻米的价格。
“之前卖八十文一斗,但现在东家急于脱手,七十文一斗就能卖。又是从几百里外的申州运过来的,这个价都不够付给商队的盘缠。”小二又看了眼木盆里的稻米,他实在想不明白东家为什么会心血来潮的进了这些东西。
江轻舟把手里的两粒大米重新放进木盆里,他轻声问宋梨要不要买一斗,价格比新麦也高不上多少。
“真的可以吗?”宋梨眼含期待的问。
江轻舟笑着揉了揉宋梨的头发,他柔声回答道:“当然可以。”
“小哥,再加上一斗稻米。”宋梨高兴的指着稻米告诉小二。
小二连忙应了声好的,他走进柜台里拨动算盘算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两位,一共是五百七十文,我见两位没有推架子车,等装完小麦,我让店里的伙计给两位送回去。”
宋梨这才注意到粮店柜台上有两个类似于斗的空洞,柜台的前面有一个类似于排水管的管道。她和江轻舟谢了小二,小二去后院唤了两个伙计去放粮的仓库搬来两袋粮食。
瘦伙计拿过斗放在管道的下方,胖伙计把布袋里的粮食倒进柜台上面的空洞里,小麦迅速从管道里流进斗中,在快要装满时,小二喊了声停,等到小麦不再流出,正好装满一斗。
等十斗小麦全部装进布袋里,小二又用同样的方法装了一斗稻米,然后又去额外装了两斤绿豆。
小二把绿豆递给江轻舟,他笑着告诉两人:“两位今天买的多,我多送两位一斤绿豆,布袋里是两斤,小哥拿好。”
江轻舟拎了拎布袋,他朝宋梨点了点头,然后笑着给小二结了账。
小二把余下的铜板拿给宋梨,然后让胖伙计帮忙把粮食送到江家村。
胖伙计在把粮食送到后,又帮着把粮食抬进堂屋,江轻舟连忙给胖伙计端了碗水。
在把胖伙计送走后,宋梨打开装有稻米的布袋让江清野、李忆看,俩人看着里面白白的大米,都不由得惊叹出声。
“等到中午,我给你们蒸米饭吃。家里还有些肉,豆芽也能吃了,咱们就做黄豆芽炒肉,配上米饭特别好吃。”宋梨高兴着向屋里的两人许诺。
江轻舟走进堂屋时,只见屋里的三人仍然围在米袋前讨论怎么把这些米吃完。他笑着提醒宋梨快中午了,宋梨连忙跑到厨房拿了陶盆过来盛米。
“小梨准备怎么蒸?”江轻舟一边淘米一边问往锅里倒水的宋梨。
宋梨笑着回答:“当然是先煮再蒸,煮开的米汤也能喝。”
等到米饭做好,饭桌上的四人急不可待的尝了口米饭,江轻舟、江清野、李忆学着宋梨竖起大拇指,直呼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