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六扒着草垛往外瞅了一眼,吓得直接把头缩了回来,
“卧槽,还真是霍涟那个脑残,他怎么会来这里?”
林惊秋拿出一个咸辣口味的花卷给他。
霍小六眼里只有吃的,一看见花卷就眼睛冒光,根本注意不到林惊秋这个花卷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林惊秋咧嘴笑了笑。
这个霍小六被饿怕了,只要一饿,脑子就不太转,只要看见吃得,脑子就完全死机,根本顾不上其他事情。
两个人竖着耳朵坐在草垛后面吃着花卷。
村口,王二娘披着破被单哭得跟死了男人一样,哭自己命运多舛,年纪轻轻死了丈夫,还被人如此欺辱,简直没法活了。
黄大娘还不解气,还想上去踢王二娘两脚。
王二娘害怕地往后躲了躲,行动间露出来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蛋,脸上都是害怕和惊恐,再配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分外惹人怜惜。
霍涟原本只是路过此处,看见王二娘的那张脸,瞬间惊艳。
王二娘长得和江揽月有三分相似,特别是右眼下那颗黑色小痣,简直和江揽月一模一样。
“住手。”
霍涟看见黄大娘还要上去打人,赶紧大喝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
黄大娘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高头大马上坐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外面披着灰色貂毛大氅,端得是尊贵俊逸。
村民连县城都很少去,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一看见霍涟就被他通身贵气给镇住了。
霍涟身后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更是吓得村民不敢动弹。
黄大娘收回要踢王二娘的脚,紧张到差点尿裤子。
王二娘仰起那张和江揽月有三分相似的脸,泪眼朦胧地看向霍涟,颤声开口:“公子,奴家冤枉,他们玷污了奴家,还殴打奴家,奴家什么都没做啊。”
说完眼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竟是晕了过去。
霍涟心中一紧,立即从马上下来,脱下身上的大氅将王二娘包裹起来,打横抱起她。
冷眼扫向不知所措的黄大娘,冷声说道:“你们逼良为娼,欺辱良家女子,等官府来拿人吧。”
黄大娘直接吓得瘫倒在地上。
寻常百姓最怕的就是见官,一说见官胆气立马没了,吓得连连磕头。
“大人,冤枉啊,是这个贱人……”
“你还胡乱攀扯人家姑娘。”
霍涟一听黄大娘嘴里不干净,脸立刻沉了下来,一脚将人踢翻。
黄大娘被踢掉了三颗牙齿,嘴里的血和着口水流了一下巴。
她还想争辩两句,被村里人赶紧拉住。
这个黄大娘今天怎么犯了轴,人家贵人就是瞧上了小贱人的好相貌,哪里愿意听你的是非。
还不赶紧认错,免得又讨了一顿打。
黄大娘这个憋屈啊。
明明是小贱人不要脸的爬了他男人的床,怎么到头来还是她的错了,她不服。
霍涟将人安置在自己身前,半拥着人,骑着马走了。
林惊秋看得啧啧称奇,捅了捅霍小六,说道:“你哥胃口不错啊,啥都能吃得进去。”
霍小六一脸晦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那不是我哥,我是霍小六,不是霍溪风,和那绿王八没关系。”
这个绿王八形容得挺准确的。
林惊秋咧开嘴笑了,回去一定要好好和林书宁好好唠唠她的绿王八前未婚夫。
霍涟闹了一场,村民现在很防备外乡人,看见林惊秋和霍小六从草垛子后面走出来,纷纷拿起扫把赶人。
林惊秋被撵出来二里地他们才罢手。
看来吃食是买不到了。
“小六子,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方便方便。”
“哦,那小姑奶奶你快点。”
林惊秋走进旁边的田里,随便找了个稻草堆猫下了腰,从农场里拿了十个大花卷和十个水煮蛋放背篓里。
她昨晚还挤了羊奶,准备给林家那几个弱鸡补补身子,不然还没走到海南郡,他们一个个就病死了。
林家人:晦气。
东西放在背篓里,别人也瞧不见,回了破庙就说是朝别人买的。
破庙里。
柳西洲醒来,摸了摸憋了肚子,不想说话了。
他们来到汝阳县后,已经快三天时间没吃上一顿饱饭了,身上的银子被人骗光,连件贵重的配饰都没有。
这才逼不得已来到破庙栖身。
想到今天还是要饿肚子,柳西洲心情非常不愉快,冰冷如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更冷了几分。
偏偏有人还不自知,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又一个香喷喷的大花卷,那大花卷上还撒着辣椒面和葱花,那味道别提多诱人了。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羊奶的香气飘来,混合着煮鸡蛋的味道,柳西洲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柳西洲默默低头,按在肚子上的手更用力了。
“三爷,你肚子饿了吧,再忍忍,大刀去打兔子去了,马上就回。”
“不饿,无妨。”
当主子的怎么能当着下属的面说饿了,就算饿死了也要咬紧了牙关说不饿,这样才有主子的威严。
柳西洲的眼神却不自禁地飘向了林家那边。
林家人一人拿着一个大花卷,蹲在地上大快朵颐。
他们流放了几天,早就习惯了这个吃饭的氛围,谁要是吃晚了,耽误了脚程害大家赶不上投宿点,那是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
林惊秋取出装着羊奶的罐子,给他们一人分了半碗。
“羊奶哪来的?”
林母捧着还热乎的羊奶,一时眼睛有点酸涩。
林惊秋瞟了她一眼,说道:“您可别哭,外面冷着呢,到时候一哭再风一吹,您脸得皴。”
林母瞬间把眼泪憋了回去。
林父没林母那么矫情,一口就把半碗羊奶都喝了。
“惊秋,咱银子还剩多少,够到海南郡的花销吗?”
“您别管,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吃就行。”
林父本想是想提点小女儿钱要省着点花,这一路路途遥远,难免会碰上个意外,生个病什么的,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怎么办?
没想到林惊秋根本不理他,用水囊里的水把装羊奶的罐子洗干净,自顾自去整理行囊了。
林父想叹气,他这个当爹的真一点威严都没有咯。